明月便說道:
“方才我在外邊回來,看到六娘在門外側邊站著,奇怪她怎麼不進門來。奴婢就請她進門,她卻便回去了。”
“啊?!”明月這一說,驚得潔如和明荷有些失措,竟同聲問道,“六娘方才在外邊聽咱們說話?”
“平素就叫你們少在背後說長道短的,這下好了,六姐定是聽見了方才你們說的那些話,肯定又要不高興了,說不定又要鬧出點什麼事端來。”依良說道,“好在也沒說什麼太難聽的話兒,她要有度量的話,該不會太在意。”
經冼依良這麼一說,鍾明荷與班潔如倒是心下惴惴不安。當日從依良房中散出來,潔如便欲與明荷到繡珠房中看望,一來想賠個不是,求得繡珠諒解;二來拿個禮物去給官祿,逗官祿玩耍,表示喜歡。但鍾明荷說怕六姐這時還在氣頭上,去了徒增厭惡,不如過些日子再拿了禮物,好情好意的去探望她。
這一日,鍾明荷和班潔如約好到焦繡珠房中看望她與官祿。
潔如先到明荷房中,手裡拿著一串銀手環,手環上串著兩個響子,動起來便叮叮作響。
正好前日晚間盧嘉瑞來明荷房中歇息,明荷便央盧嘉瑞從當鋪裡給她弄來一個玉觀音墜子,掛孩子脖子的。盧嘉瑞一聽便知道她要做什麼用的,便在次日早上到瑞如當鋪挑選了一個精緻的蒲甘玉觀音,結好紅繩,讓盧金轉給蘇紋,蘇紋再拿給了明荷。
鍾明荷和班潔如兩人拿了禮物,便欲過去。走出房門幾步,明荷忽然想,到繡珠房中,不光要送禮物看望孩子,也當與繡珠多玩樂,方能解開她心裡疙瘩。她便叫蘇紋回頭將雙陸棋子和牌九拿上,以便到時跟繡珠玩耍。
於是,五娘鍾明荷和三娘班潔如,帶著蘇紋、玲兒,便到六娘焦繡珠寶珠院中去。
當時,焦繡珠正帶官祿在院中玩耍,看見五姐鍾明荷與三姐班潔如幾個進來,佯裝沒看到,只顧抱著官祿在一株盆栽的臘梅花前絮語。丫鬟銀彩看到五娘與三娘進來,便打招呼道:
“三娘,五娘,安好!今日有空過來看官祿來啦!”
一旁的奉香兒也趕緊施禮道:
“三娘,五娘,萬福!”
這時,焦繡珠才不得不轉過身來,將官祿交給奉香兒,跟班潔如與鍾明荷打招呼道:
“唉喲,今日又是哪陣風將兩位姐姐吹到奴這偏僻院落來了?”
“看六姐說的,今日哪有什麼風兒?看這天上日光燦爛,照得周身暖洋洋的。早飯過後,奴與三姐兩個便想著,久不到六姐這裡來了,難得今日天氣這般好,就過來看望官祿與六姐,還想著與六姐玩耍一日。六姐你看,奴讓蘇紋把雙陸棋子和牌九都帶來了!”鍾明荷只當不知焦繡珠說話的風涼意,順著她的話茬說道。
“奴說來跟六姐閒話一陣,再看看官祿就好了,五姐定要將棋子和牌九帶來。賭棋抹牌,六姐一向都是遠勝於奴與五姐,眼見得等下又要輸與六姐,破鈔壞錢不說,還要輸去心氣。”班潔如笑著說道。
“三姐,五姐,閒話玩耍該到大姐房中去才是啊!大姐正房正妻,又有了長子大公子,須得好好栽培,姐姐們也得多多格外關照,將來可是一家之主。你們何必到奴這冷僻之地,耗費時日!”焦繡珠說道,語氣便有些不和諧了。
“六姐哪裡話?咱們姐妹理當和睦,家事才能興旺。奴與三姐兩個一向以來就不曾從心裡跟六姐有隔閡。如若六姐平日聽到什麼閒言碎語,也不過閒話之時圖著口齒之快,不想傷著了六姐的心。奴與三姐而今無兒無女,總教指望大姐與六姐有子嗣的,將來教育子女,待奴等好些,也是以老相托,哪會有什麼厚此薄彼之意?今日奴與三姐來,就都帶了一件禮物來,如若六姐願意,就讓官祿認咱們兩個做孃親,往後咱們就都如同六姐一般,一起撫育官祿長大。”鍾明荷說道,看看焦繡珠,又看看班潔如。
班潔如不曾想鍾明荷有這一出,但此時也不好說什麼,便附和道:
“五姐說的是。奴為官祿準備了一個銀手串兒,叮叮作響的,很是有趣。玲兒將銀手串兒與我。”
說罷,班潔如便從丫鬟玲兒手上接過一個銀手串兒,真個聽得“叮叮”作響起來。
“奴給官祿準備的是一個蒲甘玉石觀音墜子項鍊,人都說‘男戴觀音女戴佛’,官祿戴著觀音玉身,護佑他一輩子!”鍾明荷說道,便從佩囊裡拿出一個精緻的玉觀音鍊墜來。
焦繡珠會不會收下鍾明荷與班潔如的禮物?她會不會讓鍾明荷與班潔如認官祿做兒子呢?欲知後事,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