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
這是在場的其他人,心裡出現的第一個念頭,無關生死,只單純是人對自然的敬畏。
“滅。”
十四月中冷冷看向前方,鄭先勇,史芝川二人聽出不對,早已經在錦衣衛和劍派弟子的掩護下顫抖逃竄,只有耿魁,自始至終巋然不動。
殺。
這是耿魁心裡出現的第二個念頭。
白。
天地一白,閃爍的電光揮出,切開黑暗。
轟!
炸雷聲從極遠處咆哮而來,暴鳴在每個人的耳畔。
所有人不再能看見,也不再能聽見。
只剩下天地一白,只剩下腦海中嗡嗡作響的寂靜,只剩下雨點溼透衣衫,刺痛面板的熾熱。
雷法之下,萬物只有灰飛煙滅的資格。
狂瀾生的視線一點一點清晰起來,他恢復的很快,顫巍巍的用雙手撐起倒在雨水中的身軀,從地面上爬起來。
天雷過後,只有兩個人還站著。
耿魁,十四月中。
漸漸,不斷有人從雨水中爬起,被眼前的場景驚的愣住,和狂瀾生一樣怔怔地看向耿魁。
雷光不斷在耿魁的周身閃耀跳動,卻未曾傷及他分毫,他上身的衣物已經在無數微小跳躍中的被燒成飛灰。
耿魁赤裸在外的肌膚金光閃閃,如魚鱗般隨著他的呼吸一起一伏。
黃金製成的魚鱗一片片嚴絲合縫地紋在他的面板上,特製的金屬紋理猶如波浪般盪開,此刻,無數的雷光正在這身金甲上跳躍閃爍。
耿魁渾身的筋肉暴響,身形鼓起,高高昂起了頭顱,為了這身黃金鱗甲,他服用了無數的天材地寶,耗費了無盡的真金白銀,每一塊看上去微不足道的細小鱗片,都是無數人的心血結晶。
這樣的甲,就該亮相在一場轟轟烈烈的大雨中,殺一個最強之人。
將這鱗片紋進肉裡,很痛,每一片都痛徹心扉,耿魁可以忍,這痛苦將化作慾望,化作恨意,助他強大,助他超越,助他超凡入聖。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雷便化龍!
“我,即是真龍!”
十四月中皺眉,一臉震驚中擠出了幾分嫌棄,“你他嗎的腦子被雷劈傻了?”
耿魁不再言語,狂嘯著大步奔來,十四月中冷哼一聲,雙手上下翻飛,左手飛速捏出幾個指訣,右手縮排袖內,翻出一把粉末顆粒擲在空中,“滅!”
又是數道天雷穿梭劈下,重重轟在耿魁體表的金鱗之上,跳動在耿魁周身的雷光更甚,反倒映的他更加金光閃閃,猶如廟中的純金佛像。
耿魁的行動未受絲毫阻礙,萬法之首,天道至尊的天雷,竟然不能傷他分毫!
十四月中退步後撤,一指向前刺出,“凝!”
地上溼透的粉末瞬間炸開,溫度急速下降,雨水迅速在十四月中的身前凝結成一座冰牆。
耿魁擰笑著一拳轟出。
“這一拳十萬兩白銀,你受得住嗎?”
冰牆應聲炸開,碎裂的冰塊四散飛濺。
十四月中再度皺眉,後撤的腳步漸漸慢下來,“何小云!帶他們走!”
他沒有回頭,他不能退,他的身後,是那幫討嫌鬼們。
此刻周圍的人大多已從先前的驚雷中醒轉過來,痴痴的圍觀著這場大戰,沒有人敢輕易出手,大家都明白,不是頂級高手,敢插手這兩個人的戰鬥,結局只有一個死字!
張舟粥悠悠醒轉,看著眼前這個極為熟悉,又有些陌生的世界,迷迷糊糊地開口,“這...目前是什麼情況,赤金龍鱗身上紋,來生還做東宮人?”
張舟粥雙眼無神地看著身旁的何春夏,“黃金,黃金是很好的導電材料,電流不穿過心臟根本電不死人,之前的天雷並沒有擊中耿魁的肉體,劈中他的電流會在他的面板表面,也就是黃金的內部以電離子的形態流動,形成遮蔽層,我們不能近身,用兵器也不行!”砸吧砸吧嘴,“得用地線把他身上的電給放出來,要用長劍刺穿他,把他釘在地上,那出劍的人必死無疑...不不不不!要用火,要用火,十四先生!火!”
何春夏一句也沒聽懂,以為張舟粥還未完全清醒,在胡亂說話,悲從中來,“師弟本來就不聰明,這下徹底給劈成傻子了。”給了他一個耳光,張舟粥晃了晃腦袋,眼前的世界清晰起來,他匆匆看向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