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元張大了嘴:“富婆啊!”
張國威嚴肅地說:“這些錢的來源很雜。有朱亞軍情人的給予,也有她透過內部渠道投資所得,還有平時打麻將和打牌,也就是賭博。”
王雄傑饒有興趣地問:“打牌都能贏這麼多錢?她是賭神轉世?”
“人家長得漂亮,自然有男人喜歡。接近一個女人最好的方法就是錢。要麼帶她逛街購物,要麼組織牌局,讓她每次都能贏點兒錢。這一來一往,次數多了,彼此關係就會變得比朋友更親密。”
虎平濤不禁搖著頭笑了:“友達以上,戀人未滿。這就有了無限可能的操作空間。”
“我們組今天下午查了十五個與朱亞軍有過類似關係的人。”張國威手裡握著保溫杯,神情複雜:“這些人來頭都不小,非福則貴。他們對朱亞軍的評價……怎麼說呢,連朋友都算不上。”
王雄傑試探著問:“意思是,情人?”
“只能說是睡過。”張國威把杯子推到筆記本前面,眉頭深皺:“花錢找了一個還算乾淨的女人,而且長得不錯。玩玩可以,但誰也不會當真,更不要說是談婚論嫁。偏偏朱亞軍對他們都提出過結婚的要求,無一例外遭到拒絕。之後的關係,也就變得疏遠。”
虎平濤問:“高坡不是朱亞軍的男朋友嘛,他對此是怎麼說的?”
“今天時間有限,調查物件還沒輪到高坡。我把他排在明天上午。”
“高坡的嫌疑很大。”虎平濤認真地說:“他有足夠的殺人動機,而且與死者的關係親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高坡應該有一把朱亞軍住處的鑰匙。”
“那明天我直接對他進行布控。”張國威深以為然:“調查程式就不用走了,直接審訊。”
王雄傑對此持贊同意見。他轉身看了一眼顧德偉:“小顧,你和小虎今天下午查閱監控影片,有什麼發現?”
顧德偉開啟擺在面前的資料夾:“我們調閱了半個月內的監控錄影,經小區物管辨認,除了鼎元路一百零七號的住戶和租戶,其中有四百三十一名外來者。大部分確認為探親訪友,以及外賣送餐和水站員工。另有四個名來訪者與死者朱亞軍有關:一個是她的母親;一個是她的哥哥;一個是剛才張隊提到的死者男友高坡;還有一個是她在鑑定中心的同事,名叫何祖光。”
王雄傑加重語氣問:“鼎元路一百零七號的登記表只留有來訪者名字?還是包括其它資訊?”
“表格模式跟我們局值班室的一樣。”顧德偉回答:“電話號碼、身份證、當天進入時段都有。”
王雄傑緊接著問:“具體時間?尤其是一週或八天前,都有誰的的出入記錄?”
顧德偉道:“有兩個,高坡,還有何祖光。”
聽到這裡,王雄傑不禁笑了。
“小虎說的沒錯,高坡有重大嫌疑。我看也用不著等到明天了,虎平濤、張藝軒、顧德偉,你們現在就出發,把高坡帶回來,連夜審訊。”
“老張,你帶著唐元,現在跑一趟愛麗絲鑑定中心,直接找負責人,還有何祖光,順便了解一下死者在那邊的工作情況。”
……
敲開高坡家房門的時候,首先看見的是他父親。
張藝軒出示了證件,要求高坡隨同回到局裡接受調查。
他低著頭,一直沉默著,被虎平濤和顧德偉夾在中間,上了警車。
審訊室裡亮著燈,高坡坐在椅子上,雙手抱著頭,在長達十多分鐘的時間裡,一直保持固定姿勢。
虎平濤負責主審。
他什麼也沒問,就這樣安靜地注視著高坡。
這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有著捲曲的短髮,相貌英俊。尤其是高挺的鼻樑,與深陷的眼窩,很有些米開朗琪羅雕塑作品《大衛》的感覺,屬於典型的明星臉。
良久,虎平濤平靜地問:“你打算在這裡一直坐下去嗎?”
高坡緩緩鬆開手,直起身子,他臉上滿是頹喪,面板表面泛起不正常的蒼白,嘴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
“我知道你不是兇手。”
突然,從虎平濤口中說出的這句話,如炸雷般使張藝軒和顧德偉感到震驚,也讓坐在對面的高坡猛然抬起頭,眼裡透出無限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