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成的想法倒是比較簡單的,就回道:“或許是我比較念舊吧。也或許是我自己覺得自己也不是那麼有魅力吧。”
“而且,大多數地方,喊我去不過都是喊我去做血管外科去的,可我本真就是個骨科醫生啊?”
李東山撇了撇嘴,對陸成的這個理由是完全不相信的。但是李東山倒不是真想去打聽陸成要回到湘雅二醫院的真相的,就隨便地搖了搖手,用手打了打下巴說:“好了,你想說的時候再說吧。”
“我先去辦公室了,這邊有問題,再喊我。”
“昨天晚上鄒謙丟了好幾臺手術,我也沒怎麼休息好。”
李東山在最後,又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暗示些什麼。
陸成的瞳孔稍稍一定,然後就繼續不作聲的把李東山送到了下手術室的門口。
然後陸成再回頭走時,又遇到了一個熟人,以前陸成的一個師兄夏光明。夏光明算起來目前也還是手外科劉敏勤副教授的學生,與李東山這樣的創傷外科出身的,算是同根同源。
他看到陸成的時候,稍稍驚訝了一下,下意識喊了一聲:“陸師弟?”
但馬上,夏光明便想了起來,如今的陸成,已經是住院總了,他得喊對方老師或者哥了,而不是以前的那個師弟了。
“陸老師,我夏光明啊,還記得我嗎?”夏光明是五月份來輪科的,那時候陸成還沒有去常市,就還在科室裡待了一段時間。
夏光明當時還覺得陸成是個還不是研究生的師弟,就主刀做手術,還把自己的老師給叫了過來,讓自己的老師白慌張了一場。
“夏師兄你好。我當然記得你。你喊我小陸或者陸師弟就好,這樣還更親切些。”陸成自然記得,笑著伸了伸手,捏起了拳頭,對夏光明示意,夏光明才後知後覺地有點緊張地和陸成撞了一下。
雖然夏光明知道陸成這是在和他示好,只是啊,雖然以前在一個科室裡混過,而且還是骨四科早餐互援團的一員,如今那個群都還沒散,被季末經營得好好的。
但?
畢竟當初與陸成相處的時間不長,陸成如今身份一晃成了上級,他還是不敢和陸成太過隨意的。
“陸老師,規矩還是規矩了。”夏光明一臉的不敢,然後趕忙說:“我師父喊我去手術室,先走了啊。”
陸成也只能說好,無奈地看著夏光明有些害怕和拘束的跑開。
陸成稍稍抿嘴。
其實每一件事,有失就有得。
研究生分碩士研究生和博士研究生的階段,特別是在專業型研究生這個階段,是遇到人最多,是積累人脈最廣最好的時候,這個時間節點,大家都是苦哈哈,所以相處起來都是窮歡樂。
為了一個病人,為了一天沒手術,都能歡喜很久,就好比陸成之前在常市,就是如此。只是,與自己一批規培的人,早就已經去了其他縣級醫院去上班了,找了關係的,去的最好的地方,不過也是津市第一人民醫院而已。
要麼就是去讀研究生了,現在還不知道去哪裡。
可這裡畢竟不是常市了啊,陸成現在一下子就從普通的學生到了總住院,除了像季末這樣的,同門師兄弟,那是沒辦法必須要相處之外,其他的研究生這些人,都不可能再與自己同輩來論處了。
這是好事,陸成能夠快速地獲得升職加薪,但相對應的,陸成現在認識的研究生也好,上級醫師也好,都少得可憐,說不定,自己的父母來沙市的湘雅二醫院看個病,除了骨科,自己都找不到一個熟人來幫忙。
這便是利弊相隨了,不過,陸成也沒多去想,他也不可能因為這一點,就選擇不來就職啊,就繼續去苦哈哈地再一步一步地做起,人家也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再次走進手術間的時候,上一臺病人才剛剛被推出手術間,麻醉醫生剛好去準備給下一臺病人在預麻室打麻醉,然後打完就能推進來。
管床醫生是林瑞利,所以林瑞利負責把病人安全地送到復甦室,然後再從復甦室送回到病房。而且他又不是骨科的研究生,所以,他沒必要學習骨科的太多技能。下一臺手術不是他的病人的話,他就可以不用來手術室了。
陸成走進的時候,發現謝建、周林立和彭山泉及董珍幾個人湊在那裡,好像是謝建找到了一個公眾號,推給了其他幾個人,然後幾小隻都搜尋了同樣一個頁面,上面顯示的是骨折切開復位的關鍵步驟及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