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
湖口縣,鳳凰嶺上。
一面屬於禪寺的紅牆外的黑暗之中,有人影憧憧。
“王掌櫃喊貧道過來是有何事?”
一位身穿油膩膩道袍的面癱臉青年走來。
他揹著一柄桃木劍,肩挎一隻包袱,朝黑暗中隨時部署下屬的矮個青年背影,微微歪頭的問道。
王操之回頭看了眼被追回來的陸壓,似是吐了口氣。
“陸道長跟我來,去旁邊說話。”
陸壓面無表情的說:
“有何事不能帶口信,貧道過來,可能要錯過渡口的夜船,跟不上段全武和白虎衛了,此事是歐陽公子吩咐的。”
王操之聽罷,立即擺擺手:
“小事,鄙人派人去喊陸道長的同時,也派了幾個親信跟去,他們準備了船隻,會尾隨段全武他們的官船,替代陸道長……道長放心留下,眼前的要事要緊。”
陸壓搖頭坦白說:“可貧道得趕在後日早上前,回王府,恐怕沒時間逗留太久。”
王操之安靜了會兒,似是估算了下,立即做出安排:
“趕回潯陽王府的話,已經錯過了一班船,道長只能坐明晨的最早一班船走,也來得及,現在還有時間,過來一趟不耽誤道長,道長這邊走。”
陸壓得到答覆,似是預設,從他身上收回了目光,背手前進,同時左右環視了下,問道:
“這是去哪?”
“觀音禪寺的後山。”
“貧道知道,寺廟門口牌匾上寫了,貧道是問,咱們去後山哪裡,去做什麼。”
“去抓人。”
“抓人?”
王操之言簡意賅:“監視的物件有異動,好像與人接頭。”
陸壓有些疑惑的偏頭問:
“是與誰接頭,你們的人對付不了?之前沒有預案?需要貧道臨時出手嗎。”
走在前面的王操之,似是猶豫了下,答:
“半夜傳來的最新訊息,情況稍微有點出乎意料,還是得陸道長出手,才保險些,否則恐生意外。”
陸壓愈發疑惑,頓了頓,才提醒道:
“留貧道下來,這可不在歐陽公子安排的計劃以內,王掌櫃做好回去交差解釋的準備,若是出了什麼意外的話。”
面癱青年抖落袖袍,露出一隻瘦手,掐指推算,繼續道:
“另外,明早那班船,貧道一定得上,否則來不及回王府,在此地沒法留太久,這一點,王掌櫃注意下……”
走在前面的王操之突然停步,努力壓低的嗓音,打斷了陸壓的小嘮叨:
“噓,到了,陸道長,就在前方。”
陸壓瞬間駐足,先是環視了一下四周。
發現停步之地是一片石碑林,有一座座形似墳塋的石碑,白日或許是肅穆莊的,但是到了夜晚,烏漆抹黑一片時,看起來則是陰森詭異,不過倒是適合藏匿身影。
若不是他提前知道這裡是一座禪寺的後山,還以為王操之把他帶來了一處亂葬崗呢。
現在應該是三更時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