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沒?”她吸了吸鼻子。
皇帝的吻落在她汗濕的鬢角,“......好了。”
荷回發現自己正背對著皇帝,眼前就是雕刻著龍紋的車廂,不免呼吸一窒。
這個動作叫她有些心慌,胳膊下意識往後,去夠皇帝。
很快,一條有力的臂膀環在她腰間,給了她些許安全感。
荷回的腦袋緊緊貼在車廂上,手指發緊。
“......您別欺負我。”她聲音飄在空中,若有似無。
皇帝的心軟成一汪水,“朕怎麼是在欺負你,朕是在教你。”
他手勁放緩,“學得如何,哪裡不懂,記得張口問朕,別過後忘了,朕豈不是白費了功夫。”
荷回不理他,他便將她下巴掰過來,低聲問,“聽見了?”
荷回眼角的淚花無意識流到他唇邊,被他吃下。
“......聽見了。”
“好姑娘。”
荷回是想皇帝誇贊她,卻不是在這個時候,於是不免抱怨道:“之前我學寫字,您不是這不滿便是那不悅,從來未曾誇贊過一句,怎麼如今倒換了性子,好話一籮筐往外說。”
跟不要錢似的。
皇帝在她身後愣了一下,隨後扯了扯嘴角,“那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您分明就是厚此薄彼。”
“這個詞不是這般用的。”皇帝糾正她,“回宮後,抄錄十遍《千字文》。”
一聽要抄書,荷回一個頭兩個大,雖然她很樂意讀書寫字,但抄那麼多字,想一想就覺得手腕疼,“還說您沒欺負人,我都這般了,您還惦記著罰我抄書。”
“玉不琢,不成器。”皇帝聲音沉啞,“朕這是為你好。”
荷回不幹了,“您不講道理。”說著,就要掙紮著起來。
皇帝‘嘶’一聲,箍住她,手背青筋乍起。
“......別動。”
荷回也察覺到厲害,整個人顫顫巍巍,險些失去全身力氣,半晌才回過頭來,一雙眼睛悽然瞧著他。
彷彿在說,冤家,你怎麼這樣壞?
皇帝被她瞧得呼吸加重,湊過去將她抱在懷裡吻,“好人兒,別哭。”
荷回並不是想哭,而是身體下意識被激出了反應,那種感覺太過厲害,以至於她有些害怕。
但此時,她聽著身後男人語氣裡的心疼,竟無端無師自通了一招惹男人愛憐的招數,聲音抖動,眼淚撲簌簌落下來,控訴他:“天殺的活冤家。”
這話由旁人說,別說項上人頭,便是九族都不一定保得住,可這話是出自荷回之口,又是在這時說出來,便不是殺人的刀,而是一味無敵的催情藥,叫皇帝箍著她的手猝然收緊。
很快,荷回便因方才的這句話而付出了代價。
她手撐著車廂,泣然道:“......好皇爺,饒了我吧,我是一時糊塗,才口不擇言。”
她一邊說著,一邊又惦記著外頭有人,竭力控制著自己不叫聲音發出去。
皇帝吻她的後頸,低聲笑,“這麼快便投降了,真叫朕失望。”
荷迴向後抱著他,口中止不住求饒,連他說的是什麼都沒聽見。
兩人正鬧著,忽然從外頭隱隱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父皇可方便,兒子有事求見。”
這聲音......
荷回瞬間清醒了不少。
是李元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