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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枯榮 上

玄天宮道盟大會匆匆告止,最後的一場鬥法自是已然不必。

周洛與玄衣衣又進了一次玄天宮的秘密所在,太上長老玄心道人所在的上古遺秘之地。周洛再見到了老怪,短短時日不見,老怪竟大變模樣,不但是雙臂齊全,光腦袋下的身子也恢復了不少,已經到了齊腰的部位。

周洛與玄衣衣到來之時,老怪正與玄心道人對弈。這令周洛實為難以置信,老怪這廝居然會與玄心道人對弈。果不出周洛所料,老怪是每局必輸的。

“太上長老。”

玄心道人略微頷首,兀自不言,玄衣衣到了玄心道人身邊坐定,周洛只得佇立著等候。玄心道人極快地將老怪斬落,這才揮手拂袖收了殘局,輕笑道:“可是為了玄天宮之變而來?”

周洛也坐了下來,正色道:“正是,求太上長老賜教。”

玄心道人卻搖首道:“玄天宮之事,已不屬貧道掌管,前番置喙,已是逾矩。如今有事,自有宮主與諸峰執掌真人謀定。”

周洛不由訝然,只好說道:“太上長老,天州李氏,竟對北地用兵了呢。”

玄心道人索性連眼睛都閉了起來,鬚髯微顫,說道:“貧道早知會有今日,周洛,可是那李氏有人曾與你糾葛,欲要你代為傳聲,助他謀事?”

周洛真正是震驚了,怔怔片刻:“太上長老竟能算無遺策,畫圓無缺麼?”

確實是有天州李唐皇族之人,曾經與周洛有所糾葛,欲要他代為引見正元子。而且,那人還是李唐皇室的廢太子,代價便是將其奴僕鬼伊交由周洛處置。

玄心道人道:“天州皇極升騰,龍氣招搖,數萬年未有之勝狀,那李唐皇帝又是個不能安分的,若不用兵起事,才是稀奇。不過是貧道未曾料到,此人非但自己練就皇極元神,幾近大成,更是蓄有得力麾下,一枯一榮,端地是厲害。”

周洛聳然色變道:“無人能敵麼?”

玄心道人頷首:“西方紫羅教主尚且殞命天州,何況旁人。”

周洛登時倒抽了一口冷氣:“那荊無生教主,說是去往天州,擒了唐皇,難道竟已經死了?”他雖是驚疑,然而既是玄心道人言之鑿鑿,又如何能夠假得了?

以玄心道人之心境修為,就算是身在這上古遺秘之地,未知何處虛空,但是天玄世界種種變故,都在他一念之中。若是荊無生教主隕落在天州,這等人物的生死,自然是氣機牽引,能夠察覺。若荊無生當真已死,待得出去時,怕是正元子等人也都感知得清楚了,自可驗證。

周洛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嘆息道:“只是宮主與師尊叫弟子來見長老,向長老問計。不知為今之計,又當如何?”

玄心道人凝久不語,片刻之後,方才喟然一嘆,道:“順天應勢,自然而然。”

周洛肅然道:“弟子明白了,必會如實傳達。”

他甚知進退,當下俯身施禮,站起身來,便要離去。玄心道人卻道:“衣衣便暫在此罷。”

玄衣衣目光有些迷漫,不知是在想些什麼,只對周洛點了點頭。周洛只得自己離去。

周洛自在玄天宮大殿之中,向玄真子宮主等人傳達了玄心道人的原話。

玄真子等人無不眉宇緊促,一時間竟不明所以。

真一仙姑嘆息道:“連荊無生也隕落在了天州皇城之上,那李氏怕是大勢已然蓄成,我方才略微推算,當今李唐皇帝的皇極元神正.法,竟是到了登峰造極,我也算計不出真實面目的地步了。”

天雲道師厲色道:“無論如何,我叢雲道觀,必將遏制李氏!”

玄真子蹙眉道:“太上長老的法旨,是順天應勢,自然而然。”

摩羅道一行早已離去,若是摩羅道主在此,必已勃然大怒。當下,卻是梵天大師作疾色道:“天意大勢,即是不生禍患,不釀兵災。李氏當天下方定一甲子之時,便如此野望勃勃,未來禍患,恐怕不小。”

這時,正元子一震道衣大袖,作色道:“無論如何,我玄天宮行宮遭到屠戮,必是那李氏所為!既然如此,李氏已與天下道門決裂,還有甚麼道理可講?索性大舉進發,廢了李唐皇室,另立人主!”

正當是時,忽地有玄天宮弟子稟告入殿,呈遞上來一卷金絲帛書,說是由天州傳遞而來。

玄真子接了,一眼看罷,便連兩道蠶眉都飆直了起來。正元子虛手一攝,抓了帛書來閱,一眼掃過,一時驟然立起,雷霆震怒:“猖狂!猖狂!好個猖狂的李氏小兒!得人主之位,因而蓄養元氣,數十年練就皇極元神,如今竟作起大來,要設皇極尊天道,他作教主,舉凡天玄修道宗門世家散修,俱都服膺,拜入其道統門牆之下……,狂妄!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