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滾字,為蕭晏在葉芷綰整個孕期的地位打下了基礎。
若不是北韓上至朝野,下至軍營都是見證帝后從皇子與御前女官結成一段佳話的
見證人,非要忍不住多嘴一句:
「恃寵而驕的妖后!威嚴盡失的昏君!」
只想求皇上別太愛。
今兒個皇后想騎馬了,準!明兒個皇后想外出打獵了,準!
現在天下太平沒仗可打,後宮被廢,眾人的心思只能全用在皇嗣身上。
誰知這邊跟著擔憂皇后腹中龍胎,那邊一聽,皇后回孃家了......
盼星星盼月亮的等她歸來,還沒看上兩眼,又去鶻月了......
都知她自幼習武,身子硬朗,可前三月如此就罷,後面顯懷了還這樣可是萬萬不行的。
眾臣連著軍營一併上奏才把葉芷綰老老實實的留在了皇宮。
起初還好,日子久了那活泛的性格是怎麼也關不住的,奈何她一有些什麼動靜,不是宋與洲夫婦前來故作探望,就是翎王夫婦過來陪她解悶。
這幾人看膩了,就是方正山,採藥小分隊,輪著來給她舞劍耍棍。
葉芷綰無可奈何,日日扒著黃曆去瞧,終讓她等到了一個分散眾人注意力的事件。
——阿依幕要生了。
眾人對這個孩子說不上看重,可畢竟是北韓帝欽點留下的子嗣,也是先帝的皇長孫,該有的禮節都沒有失掉。
蕭晏破天荒的沒有走到哪裡都攙扶著葉芷綰,立在昔日自己居住的重華宮門口等待他的侄子出世。
接生婆來來往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端出,葉芷綰低頭看了看肚子,從鳳攆上站起。
卻是一句話沒說,蕭晏就先自責的哽住了聲音,「想想幾月之後你也是如此,我就難受的揪心。」
他緊緊握住葉芷綰的雙手,目光真誠無比,「芷綰,說再多的話都無法替你承擔痛苦,等到那時你痛幾分,就向我身上捅幾刀。」
葉芷綰雖見此場景也萌生了幾分懼意,可回想這幾月他盡失帝王威嚴的貼身照料和縱容寵溺,便一笑而過,「你夫人我在刀山血海里都走過幾遭,怎會連生子都怕。」
蕭晏紅眼望著她,將人攬至懷中。
一聲響亮的啼哭在這時傳出,接生婆向外傳喜,「是個小皇子!」
帝后二人走上前去,瞧那孩子眉眼,只覺此子出生就帶著一張禍國殃民的臉。
再走進殿內,兩人皆是一愣。
阿依幕已服毒自盡。
蕭晏漠然看著,「這丫頭真是煉製毒藥上癮。」
葉芷綰抱著孩子,扶上他的臂彎,「走吧。」
她沒法活下去,世人的口水能淹死她,即便昔日主子寬容的留她一命,她也會因良心難當鬱郁而死。
出了大殿,殘缺的月光灑在襁褓中的孩子身上。
葉芷綰微垂眼眸,想起一句話,「太陽下山有月光,月亮西沉有朝陽,晝夜交替,身邊之人來來去去,是躲不過的人生常事。」
蕭晏擁上她的肩頭,「故人不見今時月,今月卻曾照故人。風月同天,生也好,死也好,我們看的都是同一片天空。」
「此番太平盛世是因你,才讓這片天更加明媚祥和。」
屬於他們的這幾十年光陰,凰飛九天,啼于山河,以她為中心,連線江南沙漠,締結一片祥和。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