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所望皆為願
那面鏡子都說不上是鏡子,簡直就是一隻眼睛,眼球盯著外來的人們,毫無波瀾。
前輩沒有絲毫畏懼,甚至坦然處之的無視那面鏡子,要有對方盯著他們,彷彿能盯出個花樣來,他自顧自介紹這裡:“這裡,就是所有修士最渴望的聖地,也是所有世間的生靈口口相傳中最神聖的地方,在這裡,你的任何願望都可以實現,並且不需要付出任何的代價,很神奇,對不對?”
宋餘清細細打量著這個地方,非常充足的靈力,神聖的氣息,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的古怪又合理。
前輩拍了拍白虎,白虎低下頭走進池中,頃刻間煙消雲散化為流光飛入鏡中眼,一時間周圍的靈力更加強烈充裕。
眾人吃驚的看著這個變化,沈清道:“白虎……”
前輩笑道:“無論是什麼樣的願望,都可以實現,無論是想讓至親至愛的人回來,還是無窮無盡的法力,高貴血脈的坐騎,都可以擁有,都可以實現。”
所有人的到來,相見,聚集都是因為面前的鏡眼,可是到了面前,卻又是相互對視,無人站出來。
最後,宋餘清先站出來,抿唇輕聲說:“我許願,將小周朝的玉璽歸還到我的手中。”
鏡子中的眼珠轉了轉,圍繞在它周圍的圓環轉動,金華的光芒閃爍,眨眼間宋餘清手中就出現了一個模樣大器雕刻精緻的玉璽。
宋餘清眼瞳瞬縮,小周朝的傳國玉璽早在滅國的時候就已經遺失,這些年來她遊歷四處就是為了找到傳國玉璽,如今卻真的出現了。她仔細打量著這玉璽,微涼的指尖觸控著玉璧的光滑。
旁人試探性的說出幾個願望都實現了,一時間,所有人的眼神中都有些狂熱。
沈清躍躍欲試,側目卻見陳是揹著陳非未動分毫,她停下來看著陳是,陳是注意到她的目光,笑盈盈的問:“怎麼了?”
沈清道:“你為什麼不許?”
“我沒有願望。”
沈清一臉“我不信”的表情:“那你背上的那個人也會沒有願望嗎?”
“她的願望,這個東西是實現不了的。”陳是道,“你還是繼續去許願吧,畢竟夢只有一回。”
“什麼意思?”
“這個嘛,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問我,應該問問我揹著的這個人。”
沈清歪頭,與背上那雙無瀾漆黑的眼睛對視,有點驚訝:“你醒著——”
陳是空出一隻手捂住她的嘴:“別吵,她現在很虛弱。”
陳非有些疲憊的合上眼,同沈清說:“我勸你最好不要去許願。”
“為什麼?”
“因為再怎麼許願你也回不去。”她的聲音很虛弱無力,“最可怕的就是希望轉瞬即逝的消失,還不如說一開始就不要期待。”
沈清愣了一下:“你知道我許什麼願?”
“所有的異鄉人,都是同一個願望,但這個東西是不能抗衡天道,你所願以為的皆所得,只能是一梁黃夢。”
說話間,後面傳來呂良激動的聲音:“師姐!師兄!真的,你們真的回來了!”
轉過去看,原來是呂良許願讓他的師兄師姐們全部都回來,這也讓人感嘆驚訝於這個地方的神奇。據呂良所說,他們同門弟子只他和一個同齡師兄存活,為阻止那白袍妖道,他們甚至連屍骨也未留下,如今一看卻完好無損的。
沈清再轉頭回來的時候,陳非已經昏睡過去了,陳是壓低了聲音:“她受不了這裡,又非要進來,我先將她帶出去。”
沈清點點頭。
另一邊呂良眼眶通紅,淚汪汪的,但很高興撲到一個師兄的懷抱裡,哽咽著說:“師兄,你們怎麼這麼傻啊……”
那師兄笑哈哈的拍了拍他的肩:“哭什麼,我這不是回來了嗎?這陣子跑來跑去累壞了吧,又是擔驚受怕的,看上去比長老都老許多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呂良一邊抹著淚,一邊用力踩他的腳:“胡說八道。”
一邊的師姐拍開那師兄,斜了他一眼:“別鬧小呂良,他都被嚇著了。”
轉頭目光溫柔,帶著贊許的抱住兩個被他們留下的師弟,對他們說:“你們很厲害,辛苦你們了。”
前輩含笑看著這和睦的一幕,目光轉移到其他的人身上,顧亭玉似乎有所顧忌,或者是沒把希望寄託在這,欲言又止的看著手中許願出來的奇珍異寶,陸蕭也瞻前顧後的,楊青嶼打坐吸收樹中充裕的靈力。
許以取下矇眼的白布,不睜眼,低聲許願希望眼睛聚集的怨氣能散去,鏡中眼光芒閃爍了一下,一層光暈籠罩在他身上,眼睛的灼痛頓時消減,像是蟄伏許久終究被拔除的快感。
楊青嶼抬眸問:“道友何不直接請求將一雙眼睛康複?”
許以笑了笑,他總是這麼從容淡定,笑容平靜:“我並不依賴以雙眼才看景物,即便沒有那雙眼睛,我也依舊可以存活,看別人,更何況這是天於我的磨礪。”
“聽聞司命閣最重天命之說,果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