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以微微一笑，用白布掩上合閉的雙目。

而宋餘清自從拿回小周朝的玉璽，就一直在掂量這個玉璽，居然也沒有許願。

寧尋生道：“你……不許願嗎？”

宋餘清輕飄飄的掃了他一眼，他便低下頭不再言語，宋餘清問：“你知道我的願望嗎？”

“小周——”

“不要提這個。”她的手收緊，完美無瑕的玉璽如此精緻，可它存在的又是那麼讓人無力，失去的永遠回不來，破損的也不可能恢複如初。

“師弟。”

呂良被師姐抱住，師姐用輕聲細語的聲音在他的耳邊呢喃：“離開這裡吧。”

呂良點點頭：“我們一起離開，只要你們都在，其他的我都不要了。”

師姐笑了笑，神情複雜的說出一個殘忍的事：“我們不能和你們兩個走，之後得靠你們兩個自己回去了。”

呂良愣了一下，問：“為什麼？”

“哐”一聲，玉石碎裂，宋餘清面無表情的看著地上的碎石：“果然，假的，就是假的。”

前輩含笑看著她，輕聲問：“怎麼了，道友？為什麼把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東西摧毀了。”

宋餘清道：“這個，不是我想要的。”

前輩道：“那就繼續許吧，許願多了不是總會得到自己想要的嗎？”

“許願了，得到了，就要留在這裡是嗎？”洞口旁，陳是扶著陳非，陳非目光對著那個面相溫厚的前輩，對方有些意外：“你居然知道。”

顧亭玉皺眉問：“什麼叫‘許願了，得到了，就要留在這裡’？”

陳非道：“無論是什麼東西都可以出現，都可以得到擁有，但僅限於在雲歸林中，只有在雲歸林中，所有許願的一切才會存在。”

前輩點點頭：“真聰明，世間從無不勞而獲者，有所願必有代價，留在這裡不也是不錯的選擇嗎？那些離開的人最終還是因為那些東西而複返，不過能找回來的人寥寥無幾，真可憐。”

呂良震驚的看著面前的師兄師姐，他們笑的很溫柔，很生動，但終究不是從前的人，而他記憶中的師兄師姐，已經屍骨無存。

師姐含著淚說：“我們不能離開，就像他所說的那樣，離開之後，我們就會變成外面沙漠的黃土。”

人的貪念越多，沙漠裡的黃土就越多，去而複返失去的東西，也未曾真正地屬於過自己，可是為什麼又如此惋惜？

前輩看著鏡子中眼睛，目光不似狂熱，不是眷戀崇尚，而是冷靜平和，無喜無悲。他嘆了口氣：“無論是什麼願望都能實現，代價是自由，想要永遠保持，最好永遠都在這裡，有人甘之如飴，有人迫不得已，但最終還是沉浸在這份自我欺騙的滿足中。”

楊青嶼道：“將我們帶到這裡來，也是想我們像你口中一樣嗎？”

前輩道：“怎麼會呢？我一個將死之人，僥幸來到這裡，獲得漫長的生命，也只不過是想多幾個如我一般的人，起碼我可以短暫的忘卻其他的東西。”

“不過你們已經知道了，那也沒什麼好說的。”前輩聳肩，語氣裡多了幾分輕松，“路我已經帶到了，願望是你們自己許的，想留下還是離開都不是我能做主的。”

呂良淚汪汪的看著自己的師兄師姐，對方摸了摸他的頭：“你已經長大了，不再是跟在我們後面的小孩子，離開這裡吧。”

他抹了把淚，失落的點了點頭。

“等出去之後，就將我們的名字刻上吧，轉告師傅，我們沒用，沒有辦法回來給他老人家盡孝了。”

呂良瞬間繃不住了，淚如雨下。

陳是扶著陳非走到鏡中眼面前，陳非的臉色慘白如紙，任何一個人見了她，都會覺得她命不久矣了。

前輩嗤笑一聲：“你也要來許願？”

陳非抬頭，大聲說：“我許願，請讓秘境的出口出現在我眼前。”

這個願望真是驚世駭俗，像一道霹靂一樣劈打在所有人身上，所有人腦中不約而同一個想法——“還可以這樣”？

而後又激動興奮起來，如果真的可以，那就不需要再原路返回，直接走出秘境就好了！

鏡中鏡眨了一下，往上飛升一下，金燦燦的光芒如她所願，陳非面前直接出現了一個秘境通道。

靈氣流動時陳非踉蹌了一下，被陳是背了起來，陳是轉頭看向其餘的人：“先走一步。”

說完毫不猶豫的邁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