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這與人族無異的化形，看來是個魔將級。不過……陳非眯了眯眼,這面具真眼熟。

——另一邊

宋餘清在七劍中如飛舞的燕雀，分外靈活，當歸劍不斷與其他劍對持，保護主人。

寧尋生使劍，練武也不差，出手沒有遲疑和拘束，狠辣無比，像野獸一樣沒有邏輯和戰術可言，宋餘清很快就擒住他的手反扣，摸到像琴法一樣的線。

嗯？

寧尋生在下一刻硬生生折了自己的手臂抽身，再將其扭回去，神情木然。

宋餘清倒退幾步，借巧勒飛身上樹，喊了他名字：“寧尋生？”

寧尋生抬頭，揮劍斬斷樹木，樹木轟然倒地，宋餘清閃身避開鋒芒，手中靈光化成羽了，在紛紛落葉中攜著一串鈴鐺射中他的心口。

那一箭有如穿雲射日之威勢，化作青鸞飛鴻，重重一擊，華美的虛羽包裹住寧尋生，極重的壓勢下，他眼眸千回百轉，有一剎那的清明，宋餘清擊開飛劍，斬斷奄扯寧尋生四肢的弦線。

木偶的弦線斷了，那人反應迅速，要扯住最後一弦——寧尋生脖子上若隱若現的紅線。

然而寧尋生的手已經扯斷此線。

宋餘清冷眼看著，道：“除了我，誰也殺不了你。”

寧尋生半跪在地上，大口喘息著。

宋餘清那一箭有破魔驅邪之效，雖沒有身體傷害，對於精神識海卻是被火灼燃的熾痛，尤其是寧尋生已經半入魔狀態。

他的模樣實在狼狽，曾經高立山巔的仙姿首席，如今發冠半散,從心口到肩膀的焦黑，本俊美冷冽的臉上猙擰的魔紋，像疤痕一樣，一隻手垂在腿側，蒼白無力。

此等慘狀，實屬可憐。

可宋餘清不會心慈手軟。

寧尋生抬頭，眼眸有些渙散，但還算清明，他開口第一句便是對不起。

“對不起……”

要說對不起的，太多太多了。

說出來那麼輕易，可遭成的傷害就如被釘刻在木頭上的字，抹不掉。

哪怕表面如常，內裡卻已被這刀傷侵蝕腐敗，所以道歉，“對不起”這一句話，輕如鴻毛，除了刺痛傷口無甚大用。

“我擔不起這一句。”宋餘清提劍走來，“我已經等了太久了，這些恩怨因果，早該有個了斷。”

她眸中流光一轉，劍指一邊：“出來。”

陸蕭三人從樹後出現，宋餘清挑眉：“是你們，另一個呢？”

陸蕭咳了幾聲，說：“有埋伏，她掩護我們走，叫我們尋你。”

宋餘清稍稍一想就知道陳非交付她的委託，便道：“待我殺了寧尋生，就帶你們走。也正好替我做個見證。”

事及兩人之間恩怨，三人也不好多插手。

寧尋生問：“蠱解了嗎？”

宋餘清淡淡一笑：“蠱若沒解，我又怎麼敢傷你？”乍聽似情語低喃，實則冷酷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