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放亮,陳喜已然焦急的如同熱鍋上螞蟻,南雪白也站在宮殿外背靠柱子。
柳湘兒看著床上悠然轉醒的人,唇角勾起一抹輕笑,“修哥哥,你終於醒了。”
夏侯修一番環視,發現房間內只有柳湘兒和自己,擰眉,“怎麼是你?”
“因為放不下修哥哥的身子,所以湘兒其實早就回宮了,一直在太后身邊。只是苦於找不到機會同你相見。”眉間全是因他而生的憂心,一雙盈水眸子讓人不由心生憐意。
夏侯修輕咳了幾聲,她便立刻傾身上前替他輕撫順氣。“你不恨我嗎?”
“恨嗎?修哥哥,我們的孩子沒了。”眼眶紅腫卻強忍著眼淚,“在孩子沒有的那一刻,湘兒是恨修哥哥的,可更多的是恨自己,終究是我們柳家欠了你的。而且,修哥哥你....”
柳湘兒的眼淚到底是流了出來,滴落在夏侯修的胸.前,“若是尋不到與鳳,修哥哥你便只有半年時日。”
沉默良久夏侯修終是嘆氣,“罷了,莫要將事宣揚。”
正午的暖陽撒在南雪白身上,她不由握緊拳頭,夏侯修,你可一定要好好的。
嬌小消瘦的身影推門而出,宛若謫仙的容貌疲憊不堪,卻依舊美得不可方物。消瘦的身子如扶風弱柳,衝著南雪白盈盈一禮,“娘娘,陛下已無礙,休息幾日便可恢復。”
南雪白終是鬆了一口氣,站直身子未及說話便眼前一黑,直直倒了下去。
夏侯修面色蒼白身著單薄中衣扶著門出來,看到南雪白的時候不由鬆了一口氣,“把她抱進去。”万俟領命,順勢將人打橫抱起。
柳湘兒被留在承乾殿,李嬤嬤領著剩下的宮女回永壽宮覆命,“太后娘娘,柳湘兒已將陛下醫治清醒。”
簾幕後的女人抬抬手將其餘宮人遣退,閉著的眉眼染著淡淡的疲憊。
待殿中只有二人時,李嬤嬤終是開口問道,“娘娘,老奴有一事不懂。”
到底是多年主僕,太后開口為其解疑,“將柳湘兒送至皇帝那裡,是尊主的意思。想來是万俟告訴他的。本以為此次能將皇帝除去,卻不想被南雪白那賤人鑽了空子,若不是哀家及時醒悟,怕也是沾了一身的腥。”
太后這話說的不錯,她若不出現在冷宮中,南雪白便會聲稱是太后指使夏侯湛,雖不至於讓太后有什麼損失,卻終究是背上了不好聽的罵名。讓天下人對她的狼子野心有所窺知。
饒是現下太后也並沒落著什麼好,朝中那些大臣都是些老狐狸,心裡跟個明鏡兒似的,又怎會不知太后不過是為了滅口。她按壓突突跳的太陽穴,驚動了尊主,以後對夏侯修下手怕是更加困難。
“越是不起眼便越是致命,這次是哀家小看了那小賤人。”深吸一口氣太后卻是悠然冷笑,“不過現下柳湘兒回宮,哀家倒要看看她們兩人,到底鹿死誰手。”
柳湘兒不是省油的燈,這一點太后最清楚不過。
南雪白醒來的時候是深夜,說是因她太過緊張才會暈倒,燭火搖曳整張臉都埋在黑暗裡。南雪白趕忙抓著他的手臂緊張詢問,緊張的視線在他身上來回檢視,“夏侯修,你怎麼樣?”
夏侯修坐在床邊面色依舊蒼白,側了側臉讓燭火照在那張冷硬無情的容顏上,抬手將南雪白的手從自己身上拂開。南雪白心下一驚只聽得,“醒了便讓陳喜送你出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