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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挽留(五章)

顧蘊笙和月華相視一眼,南雪白能留住唐老嗎?畢竟是大夏的國之棟樑,月深也是不願意看著唐老離去,畢竟夏侯湛當初對人家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情。

他們也是出獄後才知道,唐老家的寶貝女兒被夏侯湛糟蹋了。所以能不能留住唐老,月深心裡是沒有底兒的,唐老是個說一不二的固執之人。

南雪白快馬加鞭追上唐老的時候已經除了城門進南郊了,一路上百姓相送,唐老正在感慨自己這一生的時候,南雪白的馬擋在了他們的車隊前。

趕馬的小廝不得不停下馬車,驚愕的看著眼前的女子,皇貴妃的容貌她還是見過的,畢竟之前送葬之時她站在城門口那麼久。

南雪白利落翻身下馬,揚聲說道,“南雪白,求見唐丞相!”

唐丞相也愣了,掀開簾子就見南雪白抱拳站在馬車前。當下就放下簾子難掩失望,他在得知南雪白重新回宮之後是希望著南雪白去府中看望他,哪怕給他,給他可憐的女兒一個說法。

看到自家女兒,唐老當下就說,“女兒放心,爹爹不會再為大夏賣命,他們對不起咱們唐家,也不配爹爹那麼不辭辛苦為他們賣命。”

唐老的女兒卻是擰了眉,看向自己的母親。唐家女也是個知書達理的,曉得爹爹為官清廉一心為民,曾在家中翹首以盼皇貴妃的登門造訪,可終究沒等到,卻是認為皇貴妃是有了皇家人的架子,不願意在放下身段了。

可如今皇貴妃都追來了,唐家女想開口勸爹爹,可端莊的母親卻搖搖頭。

唐老捋著鬍子,“小何,繞過去。”

小何看了看面前不怎麼寬的道路,若是碰傷了皇貴妃娘娘,那他可真的是萬死不辭了。

南雪白聽到唐老的聲音更加焦急,再次揚聲說道。“南雪白,求見唐丞相。”

小何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南雪白便趁此機會說道,“唐丞相,南雪白在此向您致歉,前些日子南雪白忙著料理夫君遷入祖墳一事,加之南雪白是個沒腦子的,記性極差,早就想去府上拜訪唐老,卻因沒腦子,將此事忘了。”

“請唐丞相大人大量,不同小女子計較。”

唐老依舊閉眼捋著鬍子,母女兩個便合力將人推了出去,唐華氣急母女倆卻已經關了車門。視線落到南雪白身上,見其誠誠懇懇的站在那裡,終是下了馬車。

“皇貴妃還是走吧,小民現下只想歸鄉享天倫之樂,朝堂之事,小民不願再參與。”

南雪白一急竟直直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抱著拳,眉眼懇求,“唐丞相,您是棟樑之才,一聲為大夏子民著想。如今您要歸鄉享天倫之樂,於情於理南雪白不該阻攔。”

“但今日南雪白跪在這裡不是為了大夏,是為了大夏的子民們?放眼朝堂沒有幾人能同你這般,為官幾十年依舊兩袖清風,一心為民請命。您若走了,於大夏來說不過是少了一名官員,固然可惜,卻也能尋人補上空位。可於大夏的子民來說,卻是少了一個能夠請命之處,少了一個能夠信任的主心骨。”

“若是新的相爺貪贓枉法,那遭殃的更是大夏子民,是以,南雪白替大夏的子民請求唐丞相,歸朝為民請命。”

唐丞相擰了眉,想到剛剛自己說的話,有些猶豫,“娘娘有所不知,小民年事已高實在不能繼續擔此重任,請娘娘另謀高就吧。”

南雪白在地上磕了三個重重的響頭,“唐老,請給夏侯南氏一個機會,若是三個月內,夏侯南氏所作所為讓唐老覺著失望,到那時,若唐老依舊想著返歸鄉,夏侯南氏定不阻攔。”

馬車上的母女倆看出唐老的猶豫,相視一笑,知道他是在拿捏著面子,當下跳下馬車到南雪白麵前將其扶起,“娘娘,聽聞宮中煞是宏偉,娘娘可否帶民婦見識一番?”

南雪白當即反應過來這二人是在幫自己,當下便感激的看著兩人,“求之不得。”

唐老一看,嗨!這還得了,兩人已經領著南雪白上了馬車,命小何拐了頭,大有把自己扔下之勢。當下便有些急了,又不好開口,南雪白探出頭來忽而跳下馬車,親自攙了人上馬車。

樹葉遮擋處一個帶著斗笠帽子的男人看著馬車漸行漸遠,眉頭也擰起,身後的黑衣人立刻稟報,“主子,您讓送的鳳血已送到,二殿下送來一句話,主子若不歸國,定會將鳳姑娘送給東溟皇帝。”

男人看著沒有影子的馬車終是開口,“書信告訴万俟翰,明日啟程!”

黑衣人狐疑,為什麼不是今日?

月深和顧蘊笙半道碰到了幾人,當下面面相覷。這就歸朝了?

回宮之後南雪白便擬了一道旨意,冊封唐家女皇貴妃頭銜,文慧皇后孝期過後便冊為皇后。但若唐家女在宮中待得膩歪,亦可請願出宮。算是給了唐家女最大的自由,想在宮裡,那便是皇后之位候著她,若想出宮尋真愛,南雪白也不會攔著便是。

唐丞相對此,無話可說。

棲鳳宮,燈火通明,南雪白坐在殿前悠然嘆氣,明日是年二十九,亦是她登基之日。

灼灼月華,梅花滿園,慢悠悠的喝著酒,醉眼朦朧間看到了灼灼月華下,夏侯修站在臺階底眉眼彎彎的看著自己。恍然間又好像聽到了喜桃的聲音。

“娘娘不要這般糟蹋自己身子,喜桃會被娘娘嚇死的。”她抬起朦朧醉眼向上看去,恍然間似是又看到了喜桃,剛想開口說喜桃你好煩,卻看到哪裡空無一人。

南雪白眨眨眼,看向万俟常站的地方,那裡站著一個黑衣人,也正垂眸看著自己,唔,和万俟的眼神一樣,涼幽幽的,南雪白揉揉眼,沒消失。

隨即喝了口酒,望向了灼灼月華,“你回來了啊,万俟。”語氣輕柔,似乎一點都不覺著意外,或許南雪白覺著那不過是幻影。

“万俟,你看,今晚的月色和那晚一樣,可是你和喜桃都不在了,這裡就剩我一個人,還真的是,有些孤單!”懶懶的撐著頭,南雪白笑的跟個醉漢似的,“就剩我一個人了,真的,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