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畫素日裡沉穩的顧將軍。”從長街頭走到長街尾，只不過這次換成了南雪白走在顧蘊笙的後面。

“我有名字的。”良久之後顧蘊笙才這般回答，不知不覺間兩人到了一處人煙稀少的斷橋邊，顧蘊笙看著滿江水流中四擰了眉頭。

“那少年，和我兒時的玩伴極像，一樣的眼神，一樣的臉孔，若不是知曉他已經死在了這滔滔江水中，我真的要以為那人，就是他了。”

南雪白張張嘴卻不曉得該怎麼安慰，她是來放鬆心情的，可怎麼成了她要安慰人了？

“有能力活著，就該有能力讓自己強大，否則，又活著幹嘛？這句話是當時一個老乞丐對我們說的，因為我和他的經歷相似，都是年少被惡人滅了全家。剛做乞丐那會兒成天想著報仇，可卻是什麼都不做每日裡就用那雙滿是冷厲的眼神，盯著每一個靠近自己的人。”

“彷彿那樣就可以讓自己的仇人付出代價，現下想想，也真的是幼稚到可憐。看到他，就好像看到了當初的我們，渺小無力而又不思進取。現下想想也真是可笑至極。”

“呵呵。”南雪白確實笑出聲了，眉眼彎彎的看著滿江流水，“顧蘊笙，其實你一點也不適合現在的模樣，沉浸在悲傷的回憶中，讓人看著有些心疼的慌。”

“可能是看慣了那個什麼都不在乎，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冷漠顧蘊笙，是以，看著現下的你，覺著有些不真實。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強大的人，也沒有絕對弱小的人，當初的所作所為如今想來覺著幼稚，呵呵。”

“實不相瞞，有時想到過去自己做的事情，我也會覺著很無聊。但再過個十多年若是會想起今日自己，在這流水邊感慨過去，許是又會覺著無聊了。”

人嘛，總歸是不斷成長的。

鬧市裡一名蒙著面紗的粉色一閃女子，和一名男子站在一處攤販前。

是女兒家用的飾品。

粉衫女子左挑右選，時不時選一個放在自己頭頂比劃比劃，身材挺拔修長的男子搖頭。男人正是顧蘊笙，一身白色衣袍，有些不解為什麼不去店裡，反而要在這裡挑選。

那蒙面女子，正是南雪白。

笑彎了眉眼看著滿目琳琅，在店家期盼的眼神下挑選了一個藍色的簪子，插在發端。“你看，這個如何？”

顧蘊笙卻是一再搖頭，最後視線放落在所有的商品上，一個紅色的珠釵，下面點綴了一些紅色小珠子，抬手拾起，“這個比較襯你。”

“咦？這個還真的是挺漂亮的，想不到你還是蠻有眼光的。”南雪白抬手看看碰到簪子，卻被店家一句話止住了動作。

“這位爺，您可真有眼光，不如你替你家娘子簪上？”店家笑容滿面。

南雪白愣了愣，隨後輕笑一雙打趣的眸子看著顧蘊笙，“不曉得日後你和你家娘子是如何相處的，我倒是有些好奇。”

她並未對店家解釋，只是打趣著顧蘊笙，顧蘊笙擰了眉頭盯著簪子若有所思，似乎也在想這個問題。可半晌後無果，南雪白付了銀錢，就要拿過顧蘊笙手中的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