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有多強大?能在大夏皇宮裡毫髮無傷的逃走,誠然有一部分原因是顧蘊笙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即便是顧蘊笙來了,他亦是能夠毫髮無傷的離開皇宮。
他必定有自己的勢力,且還勢力不小。
但卻還是落到這個地步,要麼大漠真的強大到可以將万俟傷到這個地步。要麼,這些都是他心甘情願承受的。所以想到這些的南雪白,才那麼的不受控制,衝動到不像她。
她也不想的,可是那些話就那麼說出口了。人在煩躁的時候思緒就格外卡頓,她最後用頭頂貼著牆壁,努力的想讓自己的頭腦清醒一些。可終究是無用的,最後長長的一聲嘆息,看著深深宮牆。
“顧蘊笙,帶我出去走走吧。”不是一個皇帝的立場,只是以一個平凡人的立場。
十里長街繁華熱鬧,仍有一些子民守在城門口,大部分都已散去,但南雪白和万俟的話題卻久久不散。
顧蘊笙若有所思的看著南雪白的背影,她好幾日不曾穿過女裝,自從踏上皇位開始。似是想讓自己變成一個男兒身。其實她也是害怕會因為自己的緣故,讓大夏陷入危險。
張了張嘴,顧蘊笙終究是什麼都沒有說。
其實,南雪白真的被夏侯修算計的很慘,她的每一步道路都被夏侯修算得沒有一點遺策。包括万俟會被大漠送回大夏,包括如今局面。
有時候顧蘊笙都會想,夏侯修真的死了嗎?或者說,他更加狐疑的是,夏侯修真的是人嗎?一個人,怎麼會將不曾發生的事情算得那般準確無誤?
從街頭閒逛到街尾,南雪白最終停在了一名小乞丐的面前。那乞丐瘦骨嶙峋十五六歲模樣,衣不蔽體的蹲在牆角處,身上除了汙漬還有傷痕。
“你叫什麼名字?”
那少年聽到聲音睜開朦朧雙眼,這大冬日裡的,本已是冷的透骨。被那少年冷漠眼神掃過,南雪白更是覺著全身都劃過一股冷意,只差打一個哆嗦了。
少年閉上眼睛不再看南雪白和顧蘊笙。南雪白摸摸鼻子無趣的走開,“你說這少年為何有這般冷的眼神?想來肯定是家中遭逢鉅變,接受不了打擊吧。”
良久未得到回答,南雪白側身看去卻看到顧蘊笙依舊站在那乞丐面前。
乞丐也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顧蘊笙。兩個人像是槓上了一般。南雪白抿抿唇,覺著自己不應該上前去打擾別人的眼送秋波···好吧,是眼神互殺。
即使隔著不太近的距離,她都感覺到了兩個人之間的氣場有些奇怪。
少年不耐,顧蘊笙卻要複雜許多,南雪白看不出來那是什麼眼神,只是依稀在顧蘊笙的眼睛裡看到了沉痛。
當下便覺著事情不簡單了。
“有能力活著,就該有能力讓自己強大,否則,又活著幹嘛?”撂下這麼一句話,顧蘊笙就利落的轉過身子離去,看也不看小乞丐。
乞丐少年的視線緊隨他離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