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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失控

一句話,將原本就凝滯的氣氛僵的更加凝滯。

“什麼解藥?半年又是如何來說?”唐華擰眉。

“他體內被下了蠶蠱,如果半年內沒有解藥的話,會化成一灘血水。且在這半年裡不能動心動情,否則全身都如同被千萬只螞蟻噬咬,痛不欲生,比之先皇的餘毒,好不到哪裡去。”

“所以,你打算這樣一直不說話了嗎?”南雪白突然出聲,語氣有些冰冷。

万俟的視線閃了閃,“我該說什麼?皇帝陛下?”終於抬眼對上南雪白的視線,万俟的眼中依舊是死寂,南雪白驀地握緊了拳頭,一股熱血直衝腦門。

“那不如就說說,當初你是如何在大漠顯擺自己挖了文慧皇后的心臟,又是如何破了朕的身子?”南雪白身子猛地向前,模樣有些失控。

万俟的眸子一縮,而後擰了眉頭看著南雪白不再說話,薄唇抿得緊緊的。顧蘊笙和唐華等人的視線錯愕的看著南雪白,明明最擔心万俟的人就是她,即便嘴上不說,可他們又不是瞎子。

她如果不擔心他,會沒事兒就往天牢跑?還將太醫院最好的御醫給万俟指來?

“怎麼?万俟總管是啞了?還是被本宮戳破了最後的遮羞布?當初你不是萬人之上,百官文武都懼你三分嗎?如今這是如何了?連話都不願同朕說了嗎?”

南雪白越說越離譜,有種不知所云的樣子。

可說出口的話,卻是句句傷人,“怎麼?在大漠混不下去了?又跑回我們大夏了?你把這裡當什麼了?想來就來想去就去嗎?朕是該喚你一聲閹万俟呢?還是大漠尊貴的七皇子万俟傾?”

她的胸口起起伏伏,一聲藍色的男裝,頭髮束起沒有半點女子該有的模樣。

“南雪白,你在說什麼?”最先開口的是月深。

南雪白看都不看月深,一雙眼睛定定的看著万俟。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說了些什麼,但就是想說,心口太悶了,她想好好發洩一番。

万俟的眼睛漆黑如墨,最終卻是勾了勾唇,嘲諷不已,“陛下說的是,的確是我親口告訴大漠的人,文慧皇后的心臟是我挖的,我拿著心臟向著他們炫耀。我也說了,是我破了陛下的身子,並向他們顯擺那是如何的美味,如此,陛下滿意了嗎?”

啪的一聲,万俟的臉偏到一邊去,南雪白的手心發麻,又是一巴掌想要落到万俟臉上,卻被月深攔住。

“你在發什麼瘋?南雪白?他只有半年的日子,你這樣,是想將他趕出大夏嗎?然後讓大漠的人把他殺了嗎?”月深的眉頭緊擰,厭惡的甩開南雪白的手。

用的力氣太大,南雪白身子向後踉蹌了好幾步,險些跌落在地上。好在顧蘊笙伸手拉了一把,南雪白的視線從始至終都落在万俟的身上。

聽到月深的話才移開視線,冷漠的眼神在觸及月深眉頭緊擰,一副擔心的要死的模樣的時候,唇角勾起笑容,嘲諷萬般。

“你以為你是誰?至高無上的守陵人尊主?或是司天監看穿人命的司主月大人?呵呵,哈哈哈,”她一步一步靠近月深,“你不過是一個自以為是的可憐蟲罷了。”

“月深,你討厭我,這一點我很清楚。我想你也很清楚我很討厭你,比你對我的討厭只多不少。你知道為什麼嗎?”她最終站定在月深面前,笑的冷漠。

“因為你也跟我一樣,不過是一個自以為是的可憐蟲而已。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自己可以看穿天命就了不起了嗎?你憑什麼站在高高在上的位子,批判別人的對錯?”

“別人做什麼說什麼和你有什麼關係?你看不慣可以不看,聽不下去可以不聽,沒有人央著你在這裡。是,我南雪白不過是一個讓人看不起的女人而已,可我沒有要求你看著。你看不慣我的所作所為你可以現在就走,我也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我南雪白要是央著你留下,或者求你做什麼事情,算我南雪白是個下作的賤人!”

南雪白的眸子瞪的很大,眼睛裡只有冷漠和怒氣。

月深張張嘴就要反駁,万俟卻開口了。“這不像你,你不該這麼衝動。”

“不要說的你好像很瞭解我似的,万俟我告訴你,其實你什麼都不知道!你一開始費盡心機的接近我,甚至恩將仇報為了我對付尊主的時候,不就是因為早就料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讓我因為恩情對你出手相助嗎?怎麼了?現下良心發現不願在利用我了?亦或是覺著我救不了你?”

她猛地轉過身子揚長而去,顧蘊笙眨了眨眸子,他還從來沒有見過南雪白這般失控的模樣。

鳳眼看了万俟一眼,而後便轉過身子追了出去。

顧蘊笙覺著,其實自己可以理解南雪白的。

万俟當初一句話都不留,就那麼失蹤了。南雪白沒有怪過他一點,哪怕他生生剜除了夏流若的心臟,她依舊為他瞞著。如今他回來了,頂著滿朝文武的壓力,以及明知無數雙眼睛都盯著自己看,卻還是努力的留住万俟。

她在包庇他,有眼睛的都可以看的出來。

現下她和万俟的事情被人添油加醋惡意傳揚了出去,如果她願意,一個命令將万俟斬了,以示清白就沒有那麼多事了。

但即便有眾多子民的謾罵,以及滿朝文武的壓力,她依舊選擇護著万俟。

可是万俟看到她卻像是不願意說話似的,莫說是南雪白,顧蘊笙覺著若是換了自己,可能會連理都不會理他了。但在此之前他一定會狠狠的揍他一頓。

高高宮牆下,南雪白重重一拳打在漆紅牆上,呼吸粗重。也不管自己面前的是誰,終是忍不住心裡的難受。

“憑什麼?他可以那麼雲淡風輕?憑什麼每次他都是這樣?什麼都不說讓別人去猜。憑什麼?他以為他万俟是誰?”

顧蘊笙眨了眨眼睛,他曉得,南雪白真正生氣的是,万俟把自己搞到現在這副狼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