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都同你這般想，就不會有戰爭的發生了。不過，現在的情況不適合說這樣無謂的感慨。南雪白，你要記得我接下來說的每一句話，這是唯一一個可以兩全的法子！”

万俟突然一陣猛咳，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痛苦之意。南雪白趕忙俯下身子去幫她順服氣息。

他卻抓住她的衣領，將她的耳朵湊到自己唇邊，低語。

南雪白聽到万俟的話之後神情開始變化，從最初的錯愕到最後震驚，然後像是傻了一樣呆在原地。

“你瘋了嗎？那樣做的話會讓大夏毀了的。”

“不這樣做，我們都會死，南雪白，善良沒有錯，可過分善良就是愚蠢！”像是再也沒有氣力說話，万俟的身子一倒歪在了南雪白的身上。

万俟看著南雪白，像是有很多話要說，可那一抹仇恨和敵視是怎麼也抹不去的。

月深看著顧蘊笙，不，準確來說是夏侯修。

“你這樣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這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月深，你會如何選擇呢？是万俟還是我？”

月深眼眸漸漸深沉，隨後苦笑。“其實，我的選擇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南雪白會如何選擇。現在，她應該已經知道這一切事情了。是明知你有陰謀還一頭扎進去，還是選擇放棄万俟選擇活下去？”

“這個，才是最重要的吧？如果南雪白選擇放棄万俟，你所有的謀劃都成了竹籃打水。”

夏侯修笑開，“不。月深，看來這麼長時間的相處還是沒能讓你好好了解南雪白。如果明知危險就放棄自己的目的，那才不是南雪白的做法。”

“她想做的事情，如果沒有完成，就算是刀山火海，十八層煉獄她也會跨過去，直到完成那一刻才會停下腳步。万俟，是南雪白不可能割捨的人。”

“或者說，不管是万俟還是南雪白，不管他們心中對方是個怎樣的存在，兩個人之間的羈絆是宿命決定的，所以，南雪白一定會繼續下去。現在重要的，是你會選擇站在哪一邊。”

“不妨告訴你，只要能得到南雪白全部的血液，我就能長生不死。”

月深瞪大了眸子，長生不死？

當時的尊主也有了那樣神奇的身子，說起來如果不是小時候都被尊主救過，或許万俟和月深就不會那麼聽尊主的話。尤其是月深，尊主簡直是他的神。

所以月深討厭南雪白也不是沒有理由的，畢竟她殺了自己尊敬的神，所以月深沒有殺了南雪白替自己的神報仇，已經是奇蹟了。

夏侯修意味深長的看著月深，就是因為拿捏不準月深的選擇，所以他才從一開始就瞞著月深做這一切。但不管月深會不會幫助自己，夏侯修都不會讓任何人破壞自己的計劃。

南雪白的喊聲打破兩人之間的寂靜。

暮色四合，南雪白看著天空中慢慢出現的月亮，眉頭緊擰，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元宵。身後站著幾位巫族長老，南雪白眯了眸子。

“確定是今晚嗎？”

“今晚成功的機率很大，如果錯過今晚就要再等一年。”

元宵，在南雪白的家鄉，元宵這個節日是要吃湯圓的，湯圓湯圓，團團圓圓。只可惜她沒有家人，往年趙嬤嬤還在的時候還有人跟她一起過，今年，卻是要一個人了。

而且這是南雪白最後一次過元宵。

“什麼時辰？”

“四個時辰之後。”

南雪白突然就笑了，那還是有時間的。

月深可沒有想到南雪白會來找自己，在万俟探究的視線下，月深還是出了門。“你找我可真是罕見啊？”

“要不要出宮？”

知道了顧蘊笙是夏侯修之後，南雪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了。而且現在他們的關係用地熱恩來形容更為貼切，仔細想想南雪白覺得自己這一生也真的是，很可悲。

一直活在算計之中。

除卻嬤嬤生前照顧她的那端時日，其實她也真的是沒過什麼好日子。

月深站在臺階上看著臺階下的粉衣女子，恢復了女裝的女子在月色下顯得格外美好。臉上是淺淺笑容，眼神中是淡淡明火，一閃一閃的。

陰差陽錯的，月深說了一聲，“好。”

等他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的時候已經晚了，但是看到南雪白那副笑逐顏開的模樣，他又生生咽回了拒絕的話。也因為想起了，今天是南雪白最後的時刻。

一白一粉兩道身影出現在街頭，百姓們忙活著自己的事情，都不怎麼在意突然出現的兩個人。

南雪白今天畫了精緻妝容，和平日裡看起來不一樣，所以並沒喲被人認出。兩個人左後落座在一處麵攤上。隨口喊了要兩碗湯圓，南雪白的視線就落在月深身上。

月深一襲月白袍子，頭髮隨意的箍在身後，眉眼精緻比之女人還要好看幾分，此時神淡然的喝茶，動作優雅到離譜。南雪白這才發現，其實万俟在三個人中容顏是最為普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