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歡甚至有一種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覺,早知道這樣,一開始就不將另一隻眼睛給他治好了。頗有些氣憤的擰起眉頭,等這件事過了她要以姐姐的身份,好好跟他算個賬。
現在還是趕緊想法子,解決了眼前的難題再說。
夜清深站在門口嘆了一口氣,心道自己是做了什麼孽?這輩子才必須要來償還夜清諶和南雪白。抬手撫了撫額頭,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認命的進屋將夜清諶拖到床上。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何歡根本來不及休憩就在院子裡忙活。鮮紅的硃砂幾乎覆滿了整個房子,何歡站在院中,眉目深沉,只希望這些硃砂對靈體有用。
雖然經常在位面裡執行任務,但是對付靈體還真的是第一次。只在古籍上看到的法子,也不確定有沒有用。
南雪白一直坐在床邊守著夜清諶,眉眼低垂,緊緊握著夜清諶的手。心思百轉千回,恢復了自己的記憶之後,她的心思一直圍繞著夜清諶打轉,倒是真的沒有思考過,以後該如何?
但很明顯更重要的是現在該怎麼辦?有人說過,生不同衾死同穴。那麼,如果夜清諶今晚真的有什麼意外,自己要怎麼辦才好?她羨慕生同衾死同穴的愛情,最後收緊了自己的雙手。
怎樣都好,她不會離開夜清諶了,哪怕是死也想要和他死在一起。
深夜如期而至,何歡的神情愈發凝重。鬼魂雖然沒軀殼,但是,她能聞到鬼魂的氣味。就像是電視中演過的,善良靈體是清香,惡靈是淡淡焦味。
她天生鼻子靈敏,別人聞不到的,她能聞到。那股焦味已經出現,但是她卻分辨不出味道的方向,只能握緊了拳頭,頭顱低垂緊緊站在原地。
那股味道似是很近,卻又像是很遠,在周圍不停的旋繞。
“夜清深,小心一點,他們可能已經出現了。”
夜清深同樣是面色凝重,只要能夠保證南雪白和夜清諶今夜平安無事,只要撐到明天清晨,他們就有救了。
南雪白有些緊張,她對危險有一種特別的感覺,每當有危險靠近,她總會感受到一股涼意,從腦頂出現,一直在心臟出縈繞不散。
不虞的擰起眉頭,何歡說,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能出門去。否則所有人夜清諶會死,夜清深也是,就連何歡都有危險。因為她體內的鮮血時屬於別人的。
不管過了多少輪迴道,多無法洗清的。
可想而知,今晚靈體的目標不只是夜清諶,更多的是南雪白。體內有著世間最髒汙,卻又最乾淨的血。終歸是善惡有報,當初她用了別人的心臟,今天別人就要來索命。
夜清諶像是做了一場噩夢,頭顱不安的擺動著,額頭上已經是冷汗淋漓。夜清諶最害怕的事情,是南雪白消失,比那更過分的是,南雪白死在自己眼前。
他不害怕死,只害怕南雪白死在自己眼前,就想百年前一樣。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愛之人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傷痕累累。從最初的痛徹心扉,到最後痛到麻木。
他有很多的話想說,可是到最後逇像個孩子,驚慌失措的抱緊了南雪白,似乎那樣就可以讓女子多存活一段時間。如果用他自己的命可以換南雪白清醒,他願意死去。
哪怕受盡這世上最痛苦的刑法,哪怕被抽皮剝筋,只要能讓南雪白醒過來,他都可以去做。可是無論做什麼,南雪白都冷冰冰的坐在原地,動也不動。
雙眸不曾有半點開起的跡象,南雪白死了,幾乎將夜清諶心中所有的理智都盪出體外,剩下的只有瘋狂,只要能讓她活,無所謂做什麼事情。
只要能看著她好好的活著,只要能看到她的笑臉,便是將天拆個窟窿,夜清諶也會毫不猶豫的去做。即便明知不能也不會退縮,就算明知結果是死無葬身之地,也無所謂的。
因為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去過,卻又無能為力,什麼都做不了。這一點認知,讓他痛苦的幾乎想要死去。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病入膏肓的病人,歷經千辛萬苦爬上了山崖,終於找到了自己要用的解藥。
卻好不容易摘到手裡,卻不小心讓它掉到了萬丈懸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救命良藥掉下去,而無能為力,便是想要跳下去追尋,卻怎麼也抓不到。
明明就在眼前,明明努力拼命的也要抓住它,卻又總是與它失之交臂。
痛苦,悔恨,無力的感覺像是一張大網,牢牢的抓住了那個時候夜清諶。他想要掙脫,卻早已沒了力氣。
南雪白是夜清諶的劫難,一輩子都過不去的。
夜色深沉,何歡閉上眼睛想要去感受惡靈的存在,那種氣味越來越強烈。周圍黑茫茫的一片,何歡仔細感受著,啪的一聲,她的臉上多了一道血痕。
猛地睜開眼睛,何歡全身都進入備戰狀態,戒備的眼神看著周圍,卻沒有任何異常。夜清深一驚趕忙和何歡背對背。“他們來了。”
“對,而且我現在已經完全感受不到他們的存在。”
半空中那個傳來滋滋的聲音,何歡聽得真切。那是靈體在警告她,“滾開,不要多管閒事!”
“怎麼回事?”夜清深擰緊了眉頭。
何歡沒有回答,因為她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昨天還能感受到,剛才也是,可現在卻什麼都感受不到了。她只想到了一種可能,其中一個靈體吞噬了其他的,最後活著的那個是最強大的!
“看來,我們真的要把小命交代在這裡了。冤有頭債有主,如果今天他們害死了阿白和夜清諶,還有我們,不但不會遭受天譴,會還成為元靈體。”
“到那個時候,恐怕就不是死一個兩個人了。”何歡小心翼翼的檢視著四周,就算以後害了無辜之人,元靈體遭受天譴,那也是在他們死了之後的事情。
而何歡,還不想死。
砰的一聲,快的夜清深根本反應不及,何歡已經被握住脖頸,整個人懸掛在半空中。不停的踢動著腿,何歡呼吸困難,最後咬咬牙衝著自己身前撒了白.粉。
隱約是個人形。夜清深抓住機會衝上前,手中桃木劍閃起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