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舊不住討饒身子瑟瑟發抖。覆在地上的雙手緊握成拳。
南雪白想家了,想那個遙遠的家鄉。她喜歡這裡風土,卻喜歡家鄉人情。從遙遠21世紀來到這個世界之初,她開心。
卻在領教這裡的殘忍之後,產生了回家的衝動。
可為了活著出宮,她必須聽皇帝的話陷害万俟。柳湘兒沒死,或者說是皇帝讓柳湘兒詐死,而南雪白不過是這場局裡的一顆棋子。夏侯修似是早就清楚万俟會將她帶回宮,所以讓她假裝投靠万俟,做一回無間道。
是以現在的情況是,万俟讓她去勾引皇帝,可其實她和皇帝早就已經做了一筆交易。
“陛下聖恩,奴才愧不敢當。”万俟端端行了一禮,陰霾的視線落在南雪白身上,但見她頭埋的極低,身子亦是鮮血淋漓,一絲嘲諷滑過。
“哦?如此便是要抗旨了?”皇帝冷眉豎眼,一閃而逝的憂心視線落在南雪白身上,他怕南雪白會堅持不住,從而背叛自己。
万俟眉眼低垂掩去萬千風華,唇角勾起淺淺笑意,“奴才不敢,謝陛下賞賜。”
瞭解万俟的心腹心下顫然,每次万俟露出這種笑,就代表著他生氣了。万俟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南雪白怕是倒黴了。
深夜,東廠地牢跪著一名只著中衣的女子,周身血肉模糊面容慘白,南雪白眼前一片模糊,呼吸虛弱,她想暈過去一了百了,可週身圍著釘板。
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若是暈過去那釘子會刺進她肌膚血肉,毀了她身子。早就知道万俟不會放過自己,可南雪白礙事低估了万俟折磨人的法子。
慵懶掛在椅子上,万俟悠然打著呵欠,身後是兩名紅衣小太監為其捏肩,懶洋洋的垂眸把.玩手上戒子。
“南雪白,你可知罪?”
南雪白意識暈眩,“奴婢知罪,是奴婢辜負總管厚望。”
“哦?”揮揮手兩名太監識相離去,万俟慢悠悠晃倒她身前,抬手捏起她下巴,“如何?現下可是覺得恨咱家了?”
“奴婢不敢。”她很困,恨不能立刻就將眼睛閉上。
万俟輕嗤,“呵?不敢?敢在陛下面前揚言一生一世,怎會不敢在心頭恨咱家?”狠狠甩開女人臉頰,他嫌棄的皺皺鼻子,用手帕擦拭過後便將手帕扔在地上。
他看不起南雪白,妄想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女子,也不值得他看得起。
居高臨下睨著她,“南雪白,若是恨咱家儘管恨便是,可咱家也告訴你,只此一次下不為例,下次若是再敢違逆咱家命令,呵呵。”万俟只是笑,卻讓南雪白覺得後背一陣發涼,意識竟也清醒幾分。
南雪白自知理虧,連連應是。
“若是再敢背叛,你的恩人,咱家可是留不得了。”万俟抬步離去。
南雪白麵容慘白冷汗淋漓,万俟,太可怕!她的恩人,她的恩人不正是柳湘兒嗎?
榮華富貴非她所愛,無上權力非她所喜,她只想自由自在過活,南雪白閉閉眼,沒關係,只要逼太后交出遺詔,她就能出宮了。
料定自己會活著遭受折磨,一切都在皇帝的掌握之中,可是南雪白卻不免有些退縮。
万俟折磨人的法子,層出不窮。她不知道能不能扛下去。出了牢房門,另一名小太監上前,“啟稟總管,奴才查到了,南雪白的確是和皇上做了交易,是柳湘兒親口所言。”
万俟眉頭輕挑,誰會想到柳湘兒其實早已回宮,且就在永壽宮內。“可告訴柳湘兒,將此事瞞著太后?”
“說了。”
永壽宮
燈火朦朧,帷幔後躺著一名華裳半老徐娘,單手撐頭閉目養神的正是當朝太后,雖有些年歲但終究還是風韻猶存。睜開眸子盈盈望向一旁垂身的万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