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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主院臥房內。
兩個看護的丫鬟坐在燭臺前昏昏欲睡,頭不住地往下一點一點。
忽然,臥房門開啟,一股涼氣襲進,兩個丫鬟霎時清醒。
她倆急忙起身,待看到來人後,趕緊行禮。
來人揮揮手,止住二人,淡淡道:“這裡我來守著,你等下去吧。”
兩個丫鬟對視一眼,不敢多言,應聲退下。
來人待她二人退出臥房後,將房門關好,靜靜站立片刻,慢慢走向左老太爺床前。
那人先是站在床頭,藉著昏黃燭光仔細打量了左老太爺許久,方緩緩伸出手,手腕上赫然掛著一串佛珠。
就在她指尖堪堪觸到左老太爺臉上時,臥床近半年,昏迷不醒的左老太爺倏地睜開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來人。
“啊——”那人被嚇了一跳,猛地將手縮回,手腕上的佛珠斷裂開,掉在地上四下亂滾。
“老二媳婦,深更半夜的,你來此作甚?”左老太爺許是太久沒說話,聲音嘶啞低沉,重重砸在那人心頭。
那人抬頭,面上滿是驚慌之色,再無平時那般端莊的菩薩面,可不正是左二夫人!
“父、父親,兒媳……兒媳白日裡落下東西,想著……”左二夫人輕撫胸口,閃爍其詞。
“哦?是什麼東西?說來看看,為父幫你找。”左老太爺淡淡道。
左二夫人再無法搪塞,她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老太爺,猛地一咬牙,抬腳往床前衝……
“住手!”伴隨一聲清亮的嬌喝,臥房內間快速走出三個人來,為首的正是左滴,身後跟著的則是左章恆與白日那個女醫謝寧歌。
“到底還是個娃娃,沉不住氣!”左老太爺輕哼。
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的左二太太,吃驚地看著衝出來的三人:“你、你們怎會在此?”
左滴與謝寧歌快步上前,將左老太爺小心翼翼攙扶坐起。
左滴往他背後放個綿軟墊子,好讓他舒適些,謝寧歌則再次為他把脈,見他並無不妥方才退到一旁。
左老太爺先看向謝寧歌,和藹道:“勞煩這位大夫,將老頭子從鬼門關拉回來,聽說你姓謝,可是江南謝家的謝?”
謝寧歌先頷首繼而搖頭:“正是江南謝,救老爺子並非小女一人之功,若無左姑娘身懷異寶,小女醫術再高亦無可奈何。”
左老太爺對她微笑:“謝家書香傳世,沒想出了個神醫,你年紀輕輕醫術卻如此高明,少年了得。”
謝寧歌低聲道老太爺過譽。
老太爺繼而轉頭看向左滴,他久病未愈,面容枯瘦的厲害,臉色也很差,但雙目炯炯有神,銳利無比,彷彿一下子就能瞧到別人心底。
“國安教出來一個好女兒啊,咱們左家也算是後繼有人。”左老太爺欣慰的如是道,輕拍左滴扶住他的手。
左滴看著眼前第一次見面的祖父,雖滿面病容,卻十分和藹親切,她咧開嘴笑的燦爛:
“滴兒見過爺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