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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絕情絕義

蘇其其走進房間,看見白幼夢正坐在椅子上,手持水壺將沸水高衝入紫砂壺中,颳去壺表面泡沫,然後蓋上蓋子。洗茶一次,繼續高溫沖泡。她穿著湖綠色田園風無袖旗袍,盤著頭髮,只留兩邊耳旁一縷髮絲捲成弧度。空氣中瀰漫著大紅袍的香氣,她坐得筆直的身體、修長的脖頸、姣好的面龐以及優雅的動作,就像從古畫中走出來的仕女,那麼美麗高雅。

“你來了,傻站在那裡幹嘛,過來喝茶,我泡了你最喜歡的大紅袍......”白幼夢倒了兩杯茶水,端起其中一杯準備往前放在對面的杯碟中,她抬起頭看見蘇其其之後,手一抖,杯子掉在桌上滾了一圈又砸在了地毯上。她驚慌地站起來往外走,嘴裡喊道:“來人啊。”

蘇其其往前走了幾步堵在她的面前,淡淡地說道:“不用喊了,外面已經沒有人在了。”

白幼夢退後兩步,問道:“你是怎麼知道這個地方的?噢......是阿惠跟你說的?不,她不會告訴你的。”

蘇其其盯著她的眼睛,天真地問她:“為什麼不會告訴我?我只是一個想見媽媽的孩子罷了,阿惠阿姨慈悲之心,不忍我們母女分離,還有什麼不能告訴我的。”

白幼夢聞言沉默以對,她相信阿惠不會出賣她的。

蘇其其看她不說話又再次問道:“你呢?為什麼不想見自己的女兒?為什麼不回來看看自己的親人?”

“我沒有女兒,只有一個兒子。”白幼夢大聲叫道。

蘇其其猛地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死死地盯著她的眼睛:“章天心,我就是你的女兒蘇其其,這個名字是你取的,我身體裡流著的是你的血液,這是你一輩子都否定不了的事實。你說你沒有女兒,那好,我們現在就去醫院做親子鑑定。章天心,你敢去嗎?”

章天心眼裡閃過慌亂,她一把甩開蘇其其,大聲吼道:“不要叫我章天心,我不是章天心,我是白幼夢。”

蘇其其被她甩在了茶几上,額頭撞在了邊沿處,蘇其其摸了摸額頭,很痛,又看了看手心,有血。她的心裡難過頓生,心臟也跟著疼痛起來。她撐著茶几站了起來,再次走到白幼夢的面前:“媽媽,你連外公給你取的名字都不要了嗎?”

可惜章天心對她的傷口視而不見,像看著仇人一般盯著蘇其其,大聲說:“不要叫我媽媽?我說過了,我沒有女兒。”

“既然你不想要我這個女兒,當初為什麼還要生下我?既然生下了我,為什麼要拋棄我?”蘇其其難過地流下眼淚。

“當初我以為我愛的人是世界上對我最好的男人,我以為你就是我們美好愛情的結晶。但原來不是,一切都是假的,你就是我這一輩子的汙點,你是我章天心的恥辱。不,章天心已經死了,我現在是白幼夢。”

蘇其其聽完她的話一個踉蹌,眼淚止不住地滑落臉頰,她捂著心口,心如刀絞一般。她啞著聲音問道:“難道你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忘記了嗎?外公那麼疼你,連臨死之前都在惦記著要去找你,他死在了你的生日那天,你每年過生日難道不會愧疚嗎?你還活著,卻連送外公最後一程你都沒來,你對得起外公這麼多年對你的養育之恩嗎?你對得起他幾十年的栽培之情嗎?”

白幼夢聽完眼裡有一瞬間的愧疚之色,但很快浮現了痛恨的表情:“如果他疼我,他就應該在你三個月大的時候把你扔進珉江裡,而不是養育你長大。”

蘇其其的心一陣一陣地刺痛,她站不穩腳步,只好扶著茶几坐在了上面。她悲傷地看著章天心:“難道你真的這麼絕情絕義?大舅舅呢,二舅舅呢,他們都是你的親人,你一點親情恩義都不顧嗎?”

“不要跟我提他們,我沒有這樣的親人。章天心已經死了,我白幼夢的親人都在北京。”白幼夢咆哮起來。

“媽媽,跟我回家好嗎?你的房間還是從前的模樣,每天都有傭人打掃得乾乾淨淨。舅舅他們都很想念你,還有大哥二哥姐姐,他們時常提起你這個姑姑。媽媽,我們都在期盼你回家。跟我回家好嗎?我陪你去外公的墓前看看他,外公見著你回來,泉下有知也一定會很高興的。你看,我帶了外公的照片過來,你肯定沒見過他白髮蒼蒼的樣子,其實依然很英俊,還是個帥氣的老頭子......”蘇其其一邊說著一邊從揹包裡拿出兩個相框,她一隻手裡拿著一個相框慢慢地走到白幼夢的面前。

白幼夢先看見的是她左手裡的相框,那是她十八歲生日的時候拍的,她穿著父親從法國給她定製的鞋子,挽著父親對著鏡頭笑靨如花。此時她盯著相片的眼睛裡滿是幸福的回憶。但當她的視線移至蘇其其右手裡的相框時,臉上變得猙獰起來。那是蘇其其去年生日的時候拍的照片。當時外公送了她脖子上的這條六芒星項鍊,雖然不是特別好看,但是隻要是外公送給她的東西,就算是一顆草,她也是非常高興的。所以她當時抱著外公的手臂笑得很甜。

白幼夢直勾勾地盯著相框,照片裡滿頭白髮的章建輝看著蘇其其,臉上都是溺愛疼惜的神色。那種從前只會對著她的寵溺眼神,如今卻對著蘇其其,這一幕刺激了她。她揚手揮開相框,大聲叫道:“不要叫我媽媽......”

蘇其其看著地上的照片,外公對著她微笑著,這世間疼她愛她的人已經死去,再無人像外公一樣無條件地對她好了。她對著照片裡的外公輕輕地笑了,然後抬起頭決絕地說道:“好。從前我也沒叫過媽媽,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會叫你一句媽媽。我蘇其其就算沒有父母,也能活得很好。”

白幼夢看著她小小的身子,倔強堅決的表情,就像從前無數次她在父親臉上看到的神情一樣。

蘇其其蹲下身子撿起地上的相框,緊抱在懷裡,對白幼夢說道:“我以後再也不會來找你,你的一切也都與我無關。但是在這之前,你必須告訴我,我的父親是誰?他真的也死了嗎?”

白幼夢聽見她的問話卻像發了瘋似的大聲吼道:“他死了,早就該死了。你也不該活在這世上,你活著的每一日都見證了我屈辱的過去。只要你不在了,這世上就再無與章天心有關的東西,你該死,我要掐死你......”

白幼夢陷入癲狂之中,她快速地掐住蘇其其的脖子把她摁倒在地,相框也被衝散在地毯上。

蘇其其被她掐住脖子喘不過氣,雙手用力想掰開她的手卻無法掰開。

莫安和女保鏢打得難分難解的時候,女保鏢趁一個空隙之間忙大聲叫道:“等一下。”

莫安停下來看著她,她喘了喘氣說道:“你不就是想讓她們在裡面談話嗎?我們就都在外面守著,誰也別進去不就得了。”

“早這樣不就好了嘛,浪費我的力氣。”莫安甩了甩手臂,揉了揉肩膀。

女保鏢看她沒有再繼續打的意思,就趁機拿出手機發了個簡訊。

魏風在耳機裡聽到白幼夢說要掐死蘇其其之後,就只聽見蘇其其微弱的喊叫聲,他立馬下車衝進會所。

他在前臺抓了一個服務員對他說:“我是警察,帶我去富貴一號房,快點。”

服務員被他氣勢所迫,只能任他拖拽著往會所裡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