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彪搖頭,看著那張英俊的臉上一點點的現出驚恐絕望之色來,
“小子,你但凡機靈一點,便當在蓉妃生下孩子之後斷了那心思……”
而這蠢貨,居然隔了一月,趁著當值又悄悄進了蓉妃的寢宮,被錦衣衛派出來盯著婂鎏宮的人逮了個正著,幸得牟彪早有吩咐,他們把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拿下,沒有驚動宮裡那幫子老怪物,朱厚照更是半點都不知情!
“你知不知曉,你會連累我們整個衙門的兄弟!”
錦衣衛如今乃是烈火烹油,鮮花著錦,便是牟彪都覺出朱厚照已經對自己生出忌憚之心了,有不少事兒,他都繞過錦衣衛交給劉瑾去辦了,若是讓朱厚照拿著這個把柄,那不是送了刀子在他手中麼!
牟彪冷冷看著那牢裡的男子,
“我過來,也就是想著你跟著我一場,送你一程……”
他語音剛落,牢裡那人已經嚇得癱軟在地,扒著牢門大聲叫道,
“大人,大人!卑職再也不敢了,還請大人看在卑職跟著老大人多年,沒有功勞還有苦勞的份上,饒了卑職吧!”
牟彪聽了連聲的冷笑,
“若不是看在我爹的份上,你當我會來……”
頓了頓道,
“你放心去吧,你家裡妻兒兄弟們會替你照顧……”
說罷再不管牢裡的人如何哭喊轉身上去了,待到了外頭一聲吩咐,
“叫南鎮撫司的人來做,手腳利索些……”
頓了頓道,
“切下他一根手指……”
“是!”
隔一日,婂鎏宮中,宮女們提著食盒魚貫而入,
“娘娘,今日裡有新鮮的河魚,御膳房做了乾燒河魚,娘娘您最喜歡吃了……”
這廂將食盒一一擺放在桌上,請了自家主子上座,生產過後剛剛回復些元氣的蓉妃,身形削瘦,面色發白,眉宇間添了淡淡的憂愁,不過總歸她也是美人兒,此時弱柳拂風的樣兒甚是我見猶憐,引得陛下都過來探了幾次病,前頭幾日過來,陛下還在歇在了這宮中,依著宮女們看來,這宮裡人都說那英妃娘娘得寵,我們瞧著,咱們家娘娘也是半點兒不差的!
蓉妃坐到桌前,看得滿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色,卻是有些沒有胃口,勉強持筷子在面前的河魚肚子上戳了兩下,突然神色一怔,過後臉色大變,尖聲叫道,
“出去,你們都給我出去!”
宮女們不明所以,只宮中規矩主子下令,奴婢們不敢不聽,這廂紛紛面露不解的退出了殿外,蓉妃這才抖著手從魚肚子裡夾出了那根手指頭,呆呆看了半晌,便伏桌嚎啕大哭了起來……
彼時,牟彪正同參加三月三賞花宴回來的四蓮說話,
“母親,瞧上了哪一家的公子?”
四蓮道,
“瞧上了曲家的大公子,我瞧著人倒是不錯,只是年紀似是與五姐姐不太般配……”
牟家五小姐牟秀蘭和六小姐牟秀慧的年紀與牟彪相差不過月餘,如今也是年方十七了,前頭因著家裡的事兒耽誤了婚事,原本牟斌死後是要守孝的,不過因著牟斌死前有遺囑,女兒們可不用守孝,兩個女兒才不至耽誤了婚事。
而那位曲家大公子已經二十有二了,如今在兵部領了一個閒差,人生的一表人材倒是沒得挑,牟彪想了想道,
“曲家的幾個兄弟我都認識,老大性子是敦厚,不過我覺著他讀書讀的有些傻了,為人甚是迂腐,往日也少有與他打交道,待得了空尋人打聽打聽……”
四蓮道,
“母親今兒也是這意思,讓我回來問問你,若是這曲家的大公子不錯,便給五姐姐定下這門親事……若是不成,便再尋好的……”
牟彪點頭,又問起南邊的事兒來,
“那邊的生意可還順利?”
四蓮笑道,
“說是日進斗金不為過,不過收益我讓汪媽媽送了一半出去,給在外頭的公爹花用……”
牟彪聽了笑道,
“爹和姨娘如今在西南,那窮鄉僻壤的地方,能花多少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