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相對應,則是大地,堅實、沉穩,承載萬物。
任穹揣摩著清風符的初始及至種種升級迭代,又思索到了自己先前靈光閃過的突破。
他以塵埃畫符,不拘泥於某種固定的格式形體,打破了常規的桎梏!
此刻,少年回憶著先前施展符籙時的觸動,嘗試著將之融會貫通,舉一反三,化作所有符法提升的資糧。
尤其是清風符。
這符法太妙,有無限可能。
“地……風……”任穹思忖,“如果我再掌握水和火,並且抵達前所未有的巔峰境地……四者相合,能否有朝一日將這世間的地水火風重立,換過天地再來?”
“這人世間的蠅營狗苟太多,積重難返之下,這或許是唯一的解吧?”
少年鑽研符法之餘,不免有所遐思,荒誕而不著調。
——錯的不是我,是整個世界,所以滅世之後重新來過吧!
回過神來,任穹自己都要笑話自己,這是什麼中二病犯了?
不過自嘲之後,他又覺得,相關的心理準備還是要有的。
他許諾了任苓,這世間仍是有真善美,作惡者必有報應。
或許,便會借“張散”頭顱一用,以弘人間正道!
這說來輕巧。
做起來,未見容易。
畢竟殺一個人不難,有心算無心,總能找到機會。
但這“張散”,可不是什麼獨狼、孤家寡人。
真的動了他,便要做好對抗一整個張家的準備!
斬草……要除根!
若不能除根,就等著被連綿不斷的報復吧!
可……即使殺了一個張家,因果就了斷了嗎?
張家能發展起來,喊出那樣的話——在癸巳府,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們活不下去。
這樣的狂妄,或許不是狂妄,而是有足夠的底氣。
盤根錯節,各種勾連,編織出一張滔天的關係網,是這癸巳府大地上的土皇帝。
一個張家倒下了。
但另一個“張家”又站起來了。
其或許還會恐懼於除掉了先前張家的勇士,不惜一切代價去毀滅他!
所以殺一個張家還不夠,可能還得搗毀整個利益集團。
任穹發散思路,手底下隨意畫著的符籙都變了形,歪七扭八的。
“等等……怎麼思路又跑偏了?”
他嘆息著,自我反思,“為了防止被報復,為了弘揚真善美,為了除惡務盡,所以主動出擊滅人滿門……我有這麼大的殺性嗎?我怎麼一直沒發現?”
“穩住!猥瑣發育!不要浪!”
“時間是站在我這邊的!”
任穹告誡自己,穩住別浪。
搖搖頭,他暫且停下了符籙的研究與繪製。
心不靜,不適合搞研究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