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著頭,拿著鐮刀更加奮力的割著,似乎這樣就可以把身上莫名其妙的熱意和躁意給驅趕出去。
太陽下山了,豬草也用草簍裝好,兩個揹著下山。
這次沈悅很小心,用衣袖把手指給包起來,只露出了幾根細細有青蔥般的骨節。
她低著,看著眼前的路。
祁瑞比少女走快了半步。
走到半路,被人叫住了。
轉頭一看,是一個子很高的男人。
剛毅英俊的輪廓,上身只搭著一件背心,肌肉一股一股的,像一塊塊堅硬的石頭。
等看到少女轉過頭來的面容時,男人黝黑的臉上,表情好像愣了愣,臉莫名其妙的紅了一下,但是在黝黑的臉上並不明顯。
“沈悅,我家那邊的桃子熟了,要去摘幾個嗎?”
男人叫章琮,當過幾年兵,在城市也闖蕩了幾年,混的好像還不錯,但是因為母親生病了的原因,就回鄉下了。
章琮剛接觸農活有很多事情都不太瞭解,兩個人的幾畝地離的比較近,沈悅看到了會指導他一下,兩個人也說過幾句話,但其實並不是很熟。
禮尚往來的章琮也會經常拿一些東西送過來,雖然不值錢,但是也算是心意吧。
沈悅見過章琮家的桃樹,很大很飽滿,看起來就很甜。
桃樹是種在村外面的,來回走路也需要七八分鐘,沈悅想了一下,對著祁瑞說道:“我和章哥去摘桃,你在這裡等我一下好不好?”
山上的地形有些複雜,沈悅怕祁瑞不認識路到時候走丟了,還不如坐在這裡休息一下,等等她。
祁瑞站著沒動,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
他望著少女離開的背影垂下了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落日的餘暉懶洋洋的爬過山腳,暖暖的照在這片靜謐的大地,嫩綠的樹葉射下了的影子,零零碎碎。
桃樹很大,章琮在部隊裡面練過,他三兩下爬上樹,用衣襬兜著桃子,挑三揀四,摘下來的基本都是又大又粉的桃子。
直到衣襬都裝滿了,他才從樹上爬了下來。
男人麥色面板,被曬的近乎燙傷一樣的紅,他幹了一整天的活兒,汗珠沿著敦厚老實的眉眼往下淌,一雙眼直直的看著沈悅。
“你看這些夠嗎?”
沈悅有點不好意思:“哥,這也太多了。”
少女抿著鮮豔的唇肉,就如同在枝頭上暮然開放的白玉蘭花,清麗溫柔,長髮有幾縷落到了她的眼前,於是她便抬起雪白的手指,輕輕的將髮絲別在耳畔。
看起來很內斂。
章琮笑了一下,“不多,這桃子很甜,很好吃的。”
說著他就用衣襬裝著的桃子一一放到了沈悅的草簍中。
他都這麼說了,沈悅也不好拒絕:“謝謝哥。”
章琮啞聲的說了一句:“跟哥說什麼謝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