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隨手推開了門,緩緩從裡頭走出來。
俞青蕪也跟著踏出房門,有些不自然的看了寧玉和胡蝶一眼,端著二師姐該有的優雅姿態問他們道,「寧玉,胡蝶,你們可是有什麼事?」
「那個什麼……師父請你們二人過去一趟,說是有事相商。」寧玉瞥了眼旁邊的謝錦宴,像是沒聽到他說話,直接略過他回答俞青蕪。
也不知為何,分明謝錦宴是師弟,可他就是對他有些畏懼。
不止是他,其餘的師兄師姐也幾乎是如此。
倒不是因著謝錦宴儲君的身份,而是因為他這人本就陰鬱狠辣。
加上少時,因著謝錦宴有些偏女相的容貌,他們這些自認陽剛的弟子們也沒少欺負他,欺負得多了,等到謝錦宴真正從個孩子長成一個滿腹陰謀詭計,陰狠毒辣的儲君之後,他們自然是怕報復。
本來從前謝錦宴似乎不計較的模樣,讓他們都放鬆了許多的,但是如今見謝錦宴又露出那種冷森玩味的神情時,往日那種後頸發涼的感覺又回來了。
於是,寧玉都不敢看謝錦宴的眼睛,只當他不存在一般,賠著笑臉繼續對俞青蕪道,「二師姐,昨日鬧出那般的事來,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卻也是讓他老人家丟盡了顏面,你一貫是師父最喜愛的弟子,又向來最常幫著處理門務,如今師父想必,也是希望你能幫著拿些主意。」
幫著拿些主意?
最喜歡的弟子?
若從前聽到這些話,俞青蕪是相信的。
但現在,自打知道師父當初收養自己的目的之後,俞青蕪便覺得這些話是那麼的諷刺,那麼的可笑又可悲。
她心中頗為譏諷,但表面也沒有說什麼,只微微點了點頭,一如既往地端方姿態,嚴肅回寧玉道,「好,我知道了,你們且先回去吧,我們一會兒就過去。」
「行,二師姐,那你和謝師弟趕緊的啊。」
「是啊師姐,你們趕緊啊,別讓師父等著急了。」
寧玉話音剛落,胡蝶也在一邊兒乾笑著接話。
說實在的,雖說她往日裡就看出了謝師兄喜歡師姐,可如今真瞧他們在一塊兒了,還是有點兒不適應的。
再想想自己昨日點撥她這位七師兄那些話,胡蝶更覺自己丟人極了。
人家都拜堂成親了,她還在那處替人著急,活生生像是個傻子。
輕瞥了謝錦宴一眼,胡蝶也直接無視了他,上前拉住俞青蕪的手,左顧右盼,確信周圍沒有旁人之後,又壓低了嗓音,提醒的語氣對她道,「對了師姐,我方才去紫雲閣的時候,瞧見蕭師兄和那蕭玉成也在,還要輕輕和曲姍姍,除此之外,那些個和曲姍姍一道兒為虎作倀的也在。」
「我看師父的意思,還要將其餘幾位師叔師伯也一併叫過去,說是……連夜給去曲姍姍的父親送了信兒,反正這事兒看著是鬧大了,也不知師父叫你們去如何商議,不過……我瞧著,蕭玉成和他那些個狗腿子指定不會給你們好果子吃。指不定,也想往你們二人身上潑髒水。」
「師姐你也知道,那蕭玉成覬覦師父掌門之位已不是一兩日了,如今他沒能將師父拉下馬,反而自己門下的弟子丟人現眼,他必然也要拉一兩個師父的弟子來解恨的。此事又是由你和謝師兄二人牽扯出來的,我看啊,他多半是想拿你們撒氣兒。」
「我還聽著他說什麼,青州知府是他的好友什麼的,說什麼……沒有青州知府的支援,謝師弟的儲君不過是個花架子。」
青州知府?花架子?還想拿他們撒氣兒?
這蕭玉成還當他謝錦宴是從前的落魄儲君,還當他的師姐是那個無依無靠的孤女?還當拿什麼逐出師門、失去文官倚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