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青篁這一點點才學,都是老師所傳,能有今日,亦是父王所育,一朝得道,總是該回越向老師與父王報恩的……】”
老者短舒了口氣,又穩了。
“【但青篁又想,一路行至秦地,所獲頗多,不該繼續遊歷求學麼?】”
顫顫顫……
老者這次險些從石頭上掉下來。
但還是扶住了。
眼見此狀,旁邊的宦官先是看不下去了。
“我王啊,咱們說事就別講節奏韻律了,直接說結果吧,老人家可經不起折騰……”
“也好。”姒衍就此收信又呆又快地說道,“青篁已得道,決心赴鹹京道選,追尋璃公主,事秦宮。”
話音未落。
彭!
!
老者旁邊的石頭炸了。
青煙飛礫之間,老者爆簪炸毛而起,那一身蚊蟲也都灰飛煙滅。
“法奸墨賊敢偷我的人??!
”老者說著將身上被炸爛的簡衫一把扯掉,“備車!
隨我殺去秦宮!
定要攔青篁拜師!
!”
“息怒……老師息怒啊……秦宮道選之日,已經過去好幾天了。”姒衍連退幾步沉痛抬手道,“該拜的……怕是……怕是已經拜了。”
“那就奪回來!”老者挺著一身精極的腱子肉瞪目上前,“我就說,青篁得道已近在遲尺!就說不要放她走!你……你耳根子軟啊!”
宦官眼見衛磐子要打人,忙以身護駕,哭求道:“衛磐子……當時你不也沒頂住公主的懇求……”
“……不必你提,我有自省!”衛磐子憤憤一嘆,斬臂道,“快備車便是了。那韓奸範賊確也有些造化,若是青篁為其所惑,改道入那法家墨門,她可就再也回不來了!早一刻是一刻,快!”
姒衍這才推開宦官道:“車子馬上到,老師寬心,寬心。”
“你早知道我要殺過去?那你還繞彎子說話?!”
“老師快快準備,寡人還要去請別人撈青篁!”姒衍一熘便躥上了馬車。
衛磐子聞言眉色一緊,沉沉問道:“越王請了我,還不夠麼?”
“足矣,足矣……”姒衍忙又屈身下車道,“才學與武德,自然沒人比得上老師。寡人是要去農家學館,請一飛鴿傳書,將此事告知青篁的長兄白茅,他人在王畿更近一些。按日子算,或已赴鹹京‘奉天指路’。”
“公子白茅啊……”衛磐子沉吟片刻,後又抬手一擺,“罷了,你的家事,我不評。”
“老師多慮了,白茅與老師一個是情,一個是理,情理俱在,還愁青篁不歸麼?”姒衍笑而登車,“再者,青篁從小就聽白茅的話。”
“好個聽話……那根本就是在……”衛磐子只嘆然回身,“算了,我取了琴便走。”
“不請幾位弟子同行?”姒衍探身道,“此去秦地,再快也要兩旬,總要有個人作伴吧?”
衛磐子只一笑:“已有人與我作伴。”
“在哪裡?”
衛磐子輕輕點了點腦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