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本已做好了高談一夜的準備,怎麼也想不到能這麼快。
一個例項兩個球,滾了幾輪這就完了?
但稍微一想。
的確,這也就完了。
一個例項勝過千言萬語。
姒白茅還能做什麼?
拔腿而逃,避過被噬反而是最合理的選擇。
只是,這個選擇也是有代價的。
此刻,眾墨已陷入徹底的茫然。
剛剛還豪言壯語,要引領大家為吳孰報仇,一心殉道的人,就這麼跑了?
我墨,甚至都不值他一護一駁?
如此窒息之間,卻見姒白茅一個回身,退了兩步方才與眾人道:“還沒看懂麼?是他們設局害我!此例項不知他們使了什麼法子才會如此!待我回奉天做出公正的例項後,再來相論!”
話音剛落,便聽一蒼沉之聲傳來。
“公正的例項,何苦要回奉天?”範牙緩緩而起,與對面眾墨道,“諸位同僚若還信我,便我一同噼桌融錠,再做一例可否?”
眾墨一番對視後,齊齊起身:“善。”
於是,就在全場的注視中,範牙脫去了外袍,露出了那身鋼筋鐵骨一樣的筋肉。
噼桉,則桉碎。
訓鐵,則鐵融。
揮斥之間,制器無須一具,唯手削口訓。
滿坐寂然,只凝目靜視,如見神匠做工,無人敢譁。
雖鏗鏗鏘鏘,歷時良久,其間的每一瞬卻都如此精緻,觀者皆目不能移,心撼難言。
兩刻過後,範牙終手打出了兩條比檀纓的例項還要光滑精緻的軌道,削鑄出兩個比檀纓還要圓的球。
他一言不發,將兩槽一左一右扛在肩頭,便與一老墨者抖著汗點了點頭,一臉酣暢淋漓。
老墨則手持範牙剛剛打出的木球與鐵球,站在範牙身前,將兩球左右置於軌上。
“範子……這才是……墨家啊……”
話罷,他便齊齊撒手。
兩球齊齊順軌而落。
當!
撞板的聲音比檀纓還齊。
呼!
眾墨驚聲而呼,或有悲憤,但不得不低頭拜服。
“是檀纓對……”
“如此簡單的例項……竟然沒人做過……”
“鐵球或還快些……但總不可能是倍快了……”
如此驚呼之間,一直被韓孫押著的姒白茅忽一揚眉抬手:“檀纓!
你可知這物學出自何人之手?!你噬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