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好……你好……好無情!”
“小茜,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檀纓視著左右道,“準備學館,著論立說,公理化,太多太多了……我實在沒心情去安慰一個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的學士。”
“……”
……
檀纓並不知道,姒青篁其實還沒有走,只靠在院門外,半低著頭,幽幽一嘆。
檀纓的話她自然聽得清清楚楚。
雖然充滿了惡意。
但這卻是少有的,很難讓她生氣的話。
求道,求道,求道。
人人都在求道,人人都知道自己想求的是什麼道。
為什麼只有我不知道?
滿臉疑雲之間,她嘆然抬頭。
正看見了一張同樣寫滿疑雲的臉。
還是老臉。
見了這張臉,她當場就是一個哆嗦低頭:“司業……”
“嗯。”範牙直視著大門,呆呆應了一聲。
姒青篁悄悄打量著範牙,總覺得他有哪裡不對:“司業在找檀纓麼?”
“嗯。”
“那我敲門?”
“別。”範牙忙一抬手,“我還沒想好怎麼說。”
“那司業慢慢想……”姒青篁這便悶頭熘走。
範牙聞言,竟也退縮了,與她一道悶頭開熘:“也對……還是回去想吧。”
這可把姒青篁驚得嘴巴一張。
司業怎麼也有這幅樣子?
扭扭捏捏的像個小姑娘?
呸……不罵自己。
範牙似也看出了她的心思,只苦笑搖頭:“姒學士啊,我大約能理解一些你的困惑了。”
“啊……”姒青篁驚道,“天下人,恐怕唯獨龐學博和司業……與我是最遠的吧?”
“倒也沒你想的那麼遠。”範牙一邊前行一邊長嘆道,“你曾入名家,師從衛磐子,現在讓你審視這段求學經歷,該如何評價?”
“……司業,我恐又要說大逆不道的話了。”
“大可說來,我不與他人說。”
“那……”姒青篁低著頭,捏著裙角與範牙並行說道,“名家無實,與其說是在求道,不如說是一個小圈子的娛樂,便如同……‘以道為玩物的玩家’,或以‘以空想萬物為基調的道家’。”
“哈哈哈……”範牙大笑不止,直指著姒青篁連連壓手,“這話我得表起來送與衛磐子。”
“!司業!”
“哈哈。”範牙擺手道,“無謂,無謂,既然你如此坦誠,我也說一兩句大逆不道的話就是了。”
“哦?”姒青篁這可就來了興趣。
範牙這才以極低的聲音道:
“心隨道動,道進一分,則心寬一分,視長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