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趙雲力拼二十餘合,陳蘭感覺手中長刀越來越沉,竟然隱隱有些把持不住,再看對方,面色如初,氣息如初,眼神亦如初,好似不曾變過一般。
“汰!”看準時機,趙雲的銀槍猛地橫橫掃向陳蘭,陳蘭心中大驚,急忙伏於馬背之上,只感覺頭上一涼,隨即右耳好似有些溼潤之物緩緩淌下,用手一摸,竟然是血……
幸好只是頭盔被其擊飛,陳蘭望了一眼地上不遠處的鐵盔,見其竟是被長槍擊得凹進一處,心中怦怦做跳,若是方才對方不曾擊偏,想來自己的腦袋如今也與那鐵盔一般模樣了。
趙雲的槍法自是攻守兼備,雖說隱隱偏向於防守,但是看準時機使出的殺招也不是鬧著玩的,這便是所謂的奇正相輔!
見遠遠不是對手,陳蘭奪路便走,而趙雲也還追趕,大喊說道,“你非是我敵手,速速喚出爾等將帥,與我一戰!”
如此陳蘭便逃得一條性命,皆因趙雲、高順、方悅不識陳蘭之故。
近千陷陣營將士舉槍頓地一聲怒喝,為趙雲助長氣勢,反觀那三千袁軍,皆面面相覷,士氣有些低落。
此人非是一人可戰!陳蘭馭馬死命逃回陣中,望著陣前麾下將士又羞又惱,忽然心中一動,喚過一名裨將耳語了幾句。
那名裨將乃陳蘭心腹,喚作王札,聞陳蘭之言面上一愣,猶豫說道,“讓我待將軍施令?這如何使得!”
“有何不可?”陳蘭捧著右邊耳朵說道,“敵將皆不識我,豈能知曉其中真假?”
“話是這般說……”王札苦笑說道,“末將豈是那曹將對手?若是上去,三兩下便被其斬殺了……”
“愚笨!”陳蘭低聲說道,“我豈是讓你與其單鬥?我只是讓你假冒我名字,將此軍引開,我好趁機領兵偷襲曹軍大軍所在!”
“偷襲?”王札一楞,好似有些不明白陳蘭的意思。
“何其愚也!”陳蘭的聲音已是隱隱帶上了一些怒色,重重說道,“陳將軍兵敗,其麾下士卒方才到我軍中,只過一日,那曹軍也到此處,豈非證實他們乃是日夜兼程而來?如今曹軍士卒必然疲憊,想來自是在某處歇息,若是被他們設下營寨,良機便失矣!倘若讓他們歇息一日,士卒皆回覆了氣力,有兩位將軍前車之鑑,我等如何能言敵得過?”
王札大悟,點頭領命說道,“將軍放心,待我將其引望別處!”
“恩!”陳蘭與王札回兵回營中,讓王札換了自己掛在帳中的鎧甲、披風,鄭重說道,“我與你的將令便是拖延時辰,勿要被其發覺!”
“末將曉得!”王札抱拳一禮,遂又領那兩千士卒而出,望著遠處曹軍,大喝說道,“方才何人喚我之名?”
趙雲孤身一人策馬在陣前,聞言望向來人,舉槍說道,“你便是陳蘭?可敢與我一戰?”
“哈哈!”王札哈哈大笑,舉劍說道,“我乃一軍之主,豈能單逞匹夫之勇?你倒是不凡,引區區一千兵亦敢前來搦戰,豈不知我軍營中乃有數萬精兵?”
若是你等真有數萬之兵,還會與我說那麼多日?趙雲心中嗤笑不已,望了一眼天色暗暗說道,“先生讓我拖延兩個時辰,如今方才過了半個時辰……若是其當真引營中之兵殺出,這如何是好?”
正在趙雲心中猶豫的時候,王札大聲說道,“趙子龍,想來你既然敢引千餘士卒前來搦戰,當是心中對你麾下期望甚高,我不欲與你逞匹夫之勇,不若我等換個地方廝殺,你敢是不敢?”
若是能將此人引開,倒也是好事!趙雲想畢,沉聲說道,“有何不敢,你乃說,何處相鬥?”
王札猶豫了一下,指著北面說道,“此處十里之外乃有一處平地,我等便在此處廝殺!”
我軍所處之地乃在西南……如此甚好!“便依你!”趙雲應了一聲,大喊說道,“你且先行,一刻之後我再引兵前去!”
一刻?也罷,想來將軍齊集士卒也需要一些時間,王札想了想,裝模作樣對營門守衛的將領說了一句,那將領早已知曉其中秘密,亦是點頭應命。
王札與三千士卒緩緩向北而去,趙雲不知其中有詐,於半個時辰之後亦是引陷陣營前去。
見趙雲走遠,陳蘭急忙率領五千士卒,從營地南門而出,向南面而去,只留兩千士卒守衛營地。
而正如陳蘭所料,夏侯惇麾下那三萬曹兵如今當真是疲憊異常,在西南一處平地歇息以恢復氣力。
陳蘭率領將士尋了將近一個時辰,終於得到斥候來報,說是西南方發現曹軍蹤影,好似沒有多少防備。
陳蘭大喜,連忙急令麾下五千兵朝西南而去,欲殺曹軍一個措手不及,但當他到了該地,卻有些傻眼了……
只見曹營之中竟是有人用糧車、輜重佈下了一層防禦,讓士卒在內歇息,糧車之後,再看時,好似有些曹兵不曾歇息,在林中砍伐巨木,橫擋在糧車、輜重之後,以固防禦,遠遠看去,儼然酷似營寨外圍防禦圍欄……
望著那不倫不類的防禦,陳蘭心中苦笑一聲,他萬萬沒有想到,曹營中竟然有人敢用押運糧草的車馬充當圍欄防禦,這還不算,望著那道防禦之內,陳蘭明顯看到至少有三五千曹兵不緊不慢地用砍伐的林木修築營寨圍欄,對此,陳蘭是一點辦法都無!
若是沒有那道糧車、輜重所布成的防禦,陳蘭必定下令襲擊曹軍,但是如今,他卻不敢了,因為曹軍有著三萬之重,靠著那道屏障,是陳蘭麾下五千軍死也攻不下的……
“唔?”督促著那些紮營士卒的徐晃忽然見到在遠處高地觀望的陳蘭軍隊,急忙令身邊傳令兵前去稟告江哲與夏侯惇,更臨時召集一批歇息了片刻的曹兵戒備守衛。
良機頓失!陳蘭心中長嘆一聲,但是心有不甘的他還是上前了一段距離,遙遙喊朝著曹營喊道,“若是無此道屏障,你等皆我所擒!”
徐晃聞言哈哈大笑,指著陳蘭亦喊道,“先生之策,非是你等能破,還是乖乖退回,待兩三日後我們前來擒拿你等!”
先生?陳蘭喃喃唸叨一句,心中暗暗想到,夏侯惇軍中可稱先生的唯有……
江哲江守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