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玉微臥床養病,脖子上的白布還有幾日就可拆除。
沈府來了一封信。
茫茫大雪紛飛,路上行人匆匆,凍的縮頭聳肩。
馬蹄踏過積雪,留下一串串蹄印。
策馬疾奔的少女身披一襲月白斗篷,繡著粉蓮的白裾貼著馬身劇烈的揚起。
玉微回想起祁宴信上所寫。
“殿下為太傅求情,惹怒陛下,被罰跪在大雪中,說跪到雪停,便收回成命,可欽天監早有預言,大雪將下半月有餘,縱是有內力加身,也撐不到那日。”
“殿下已跪了三日,懇請你為殿下送件衣物。”
在得知時,玉微心頭升起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鼻頭一酸。
高聳的宮牆已展露一角,侍衛持矛攔住了去路。
手攥緊韁繩,馬兒高高揚起馬蹄。
“來者何人!可有通行令!”
玉微穩住身形嬌喝:“我乃安親王之女,沈玉微!速速放行!”
天空撒下大片大片扯碎了的棉絮。
純金打造的親王令牌彰顯著權勢。
於是,鑲嵌著無數金色圓釘的赤紅朱門緩緩開啟。
霎時,潑天的危危皇權如同一座巨山壓了過來。
望著錯落有致的宮殿群,玉微呼吸一窒。
宮中有禁令,不得縱馬。
大雪下的越發的大,除了腳下的路,她幾乎看不清前方是什麼,只依著兒時進宮的記憶。
夯長的宮道落滿了積雪,脖纏白布的少女,懷抱著黑色的狐裘,急急的留下深淺不一的腳印。
雪幕被吹斜,裙裾掀動,烏黑的秀髮亦揚在身後。
傘沿壓低低的,頂著呼嘯的寒風,稍有不慎,傘就會脫手而去,玉微提著裙襬艱難的跑著。
咯吱咯吱擠壓的雪聲急促又快,呼喘聲被寒風吹散。
傘下的紅唇撥出綿綿白氣,眉心緊蹙,一雙美眸瀲灩動人。
久久,待身上已出了薄汗,雙腿已跑的痠軟,還是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