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道自然樂意將他們交給段門主處置。”
大概像是確認了璇璣機關門門中,剩下的兩個神感武者死亡。孫委羽居然沒提醒段公輸,不能針對樓玉瓊妄為,否則必遭散仙尋仇。
有的時候,就需要一個瘋狂報復的瘋子。
而任憑冷雨著身,孫委羽立刻又說道:“諸位,費忘年必定是打算拖延時間。咱們絕不能讓他恢復脫困。蘇閣主正牽制李存思,咱們必須畢其功於一役。”
“好!”
段乘風、段翔雲一死,其實段公輸就已經有些懊悔。但現在已經賠本賠了這麼多,段公輸也只有一條路走到黑,實在拿不下決心止損。
何況,墨淵玄鱗鯀擺明了即將脫困,更成了壓倒段公輸心中平衡的最後一根稻草。
念定頃刻,孫委羽與段公輸同時出招,照理來說兩人一旦聯手,就算是珠翠寶石舟一時間也將失去防範之能,足可將幾人逼出。而淨曇九色鹿與碧落吞天蟾又是老對手。一時間,只剩船上三人,面對孫委羽與段公輸聯袂合擊。
不過,看著何言笑手裡一寸微光,循著血脈相連感應迴歸本體,費忘年的雙眼卻是一片悵然,好似陷入了漫長的回憶當中。
一瞬,卻也如無盡歲月之長久。
由殘毀而重生,由鏽蝕而清湛。一口本命劍器,呈現出截然不同的面貌。雖非由費忘年一手重鑄,但那股不甘之意,卻令他產生另外一種感悟。
“你也不甘嗎?”
一尺作一寸,卻是化散自如,已為靈物之劍,與心一體。費忘年自感生慘,昔年一敗以來,雖未墮落,卻也蹉跎。
一如其名,忘年,白費不知多少歲月。
“呵,現在,是本尊配不上你了。”
費忘年右手伸出,一寸光明之劍,倏然伸長為稱手兵刃,緊緊攥握在手。不等何言笑、樓玉瓊問候,費忘年已率先奔出珠翠鵰翎舟,凜然一劍強會段公輸。
“這?!”
第一眼,段公輸驟見費忘年奔出,正感自信篤定,沛然掌功更添數層,誓要斃敵於掌下。誰知就在此時,費忘年這一劍竟似弛緩了段公輸反映,但見一劍風快,遠超方才費忘年所為。
孫委羽剛意識到不對,費忘年這一劍之威,即已血灑長空,將段公輸一臂卸下!
轉眼再交兵,孫委羽只覺費忘年劍威不同以往,憑他大成功體依然無可奈何。
費忘年甚至還有閒心調侃起來:“怎麼不再叫本尊折劍尊了?”
“……恭喜費前輩修為恢復……”
滿懷不怨地陰陽怪氣,孫委羽只覺真氣遜色,已非費忘年對手,當即警醒異常攜著段公輸,匆惶退開一段距離,免得被費忘年趁勝追擊。
而費忘年還得兼顧何言笑與樓玉瓊的安危,卻也沒有上前繼續追殺。
兩雙或恨或懼的眼光,落在費忘年右手劍上。孫委羽一看不是龍章秀骨,更感不可思議:“這,是什麼劍?”
“劍,還是老夫那口殘劍。只是如今該叫它……”
費忘年稍一沉吟,隨即又灑脫一笑道。
“明從燼出·寸光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