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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九章推理篇:真相之前的夜幕四十七

總之,文曼曼所能提供的情況對刑警很有用,到目前為止,房子裡的人對怖怖到底做過一些什麼事情?還沒有任何可以證明,如果有人提前問題雜貨店老闆的話,怖怖的謊言一定會被揭穿。

現在不說提前不提前這種話,很多事情都不是可以預料得到的,我們把視線回到主屋三樓,沙子的問題正在惲夜遙虛弱的推理聲中,一點一點揭開在大家眼前。

可以說,惲夜遙之所以能做出完整的推理,其中柳航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惲夜遙說:“我現在所做出的分析,只是從小航調查出來的事實基礎上,進一步詳細完善而已,如果沒有小航的調查,我想三樓結構和沙子的問題根本不能解決。”

“小航說的很對,主屋三樓現在看來一點都不安全,可並不是每個區域都不安全,有些地方很容易坍塌,而有些地方卻很安全,並且有著特殊的作用。對不對?怖怖,對於你們一直在隱藏的小於,還有永恆之星,都是依靠在三樓某些地方的特殊結構,才能順利避開我們的視線。”

怖怖安靜的聽著,她低著頭,一點反應都沒有,彷彿已經石化了一樣。柳橋蒲就站在她的身後,老爺子非常警惕的看著怖怖。此刻,這個原本讓人憐惜的女人,已經成為了犯罪嫌疑人之一,也不會再得到大家的照顧。

惲夜遙並不指望得到怖怖的回答,他繼續說:“我本來只認為三樓上有沙子,那些沙子乾燥冰冷,應該不會造成太大的壓力。我只是擔心,萬一三樓所有的牆壁裡都填滿了沙子,如果有人偷偷透過什麼機關放水的話,沙子就會在短時間內增加好幾倍的重量,以至於壓垮二樓,甚至影響到一樓。”

“但這是一種毀滅性的做法,不到萬不得已,房主人或者兇手應該不會走這一步,除非他一開始就想放棄房子。”

“但小航在二樓的發現,讓我推翻了以上這種想法,不是所有的牆壁裡都填滿了沙子,沙子即可以起到毀壞房子的作用,也可以起到掩蓋其他東西的作用。也就是說,牆壁裡還有一些別的東西,或者一些可以供人進出和躲藏的空間,在這裡,我指的不一定是活人,也有可能是死人。”

惲夜遙被謝雲蒙託著後腦勺,他的後腦勺因為傷口不深,已經不流血了,身上也經過了包紮,此刻他全身的重量都靠在謝雲蒙身上,頭腦也清醒了不少,為了節省力氣,他推理的聲音很輕,大家聽不清楚的部分,由柳橋蒲提出,謝雲蒙會在一邊幫忙重複,也算是給了惲夜遙喘息的時間。

演員先生繼續說:“我們現在面臨的問題是,水箱和木板之間到底藏著什麼東西?根據剛才小航的敘述,那裡的空間完全可以讓一個人自由走動,小航在裡面摸索,人肯定要蹲上蹲下,所以說從寬度和高度來分析,那部分空間還是很大的,我認為裡面最有可能藏著的就是沙子,乾燥的沙子。”

“與三樓上一樣,這些沙子細膩堆積緊實,可以藏下很多,而水不是從水箱頂上灌下來的,是從藏著沙子的地方傾瀉而下,這就更進一步說明了,三樓上的沙子並沒有把牆壁內部全部填滿,至少在二樓水箱和沙子的上面是水管。”

“那麼三樓上的水是從哪裡流出來的呢?最有可能的就是樓梯間底下的小衛生間,這個小衛生間,蓮蓬頭頂上是進入三樓的秘密通道,一開始我以為那裡的蓮蓬頭是個裝飾品,因為我試過,蓮蓬頭裡面一滴水都放不出來,不過,現在的答案要稍微做出一些改動。”

“蓮蓬頭確實放不出水來,水是從管子裡直接通到牆壁裡面的,根據位置來看,那個地方靠近六邊形房間,而且蓮蓬頭的水管有一部分連線在牆壁上取不下來,這個只要之後讓小蒙去仔細檢查一下,就可以知道。如果我的推理正確,水管從牆壁裡繞過,大半個六邊形房間通到水箱旁邊,正好順勢而下。”

“那裡的沙子本來像沙磚一樣,緊密貼合在一起,所以不用有地板,他們也不會分散到其他地方去。再加上二樓沒有空調,所有的熱量都是從三樓和一樓引導上去的,所以沙子更容易被外面的冷空氣凍結,可是水突然之間傾瀉而下就不同了,只要很短的時間,吸足水分的沙子就會開始崩潰,然後流洩到地板夾層裡面去。”惲夜遙說完,停頓了一下。

柳航問:“那為什麼不是進入牆壁呢?要壓垮一樓的話,在牆壁裡填充沙子應該是最快的呀?”其實這個問題只要仔細想一下剛才惲夜遙對一樓的分析就可以明白。

安茜渾身顫抖了一下,張開嘴巴卻沒有再次發出聲音,她不知道該說什麼,自己存在的價值真的只是為了得到父親曾經的財富嗎?還是因為舒雪?

想到小小的舒雪,安茜就忍不住悲傷和內疚,為了自己擺脫困境,他犧牲了舒雪,這件事文玉雅應該是知道的,可是,文玉雅當年卻什麼也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做。

安茜一直不明白,文玉雅為什麼要拋棄小女兒主動離開詭譎屋,她根本就不確定舒雪是否還活著,為什麼不去也不遺餘力的尋找?

安茜的思緒漸漸回到過去,那時她只有十幾歲,因為常年待在不見天日的地方,人顯得蒼白瘦弱,詭譎屋建造完畢之後,安茜也終於迎來了能夠陪自己玩耍的小朋友,那就是文玉雅的兩個女兒,大雪和小雪(舒雪)。兩個孩子年齡都非常小,在詭譎屋發生火災之前,大雪也只有四歲左右,但這對於很少接觸小孩子的安茜來說,無異於是找到了比大人更貼心的知己。

文玉雅因為工作的關係,時常要住在詭譎屋中,所以她後來索性讓小雪也跟著一起住進了安茜的家中,文玉雅時常到三樓上來給安茜送飯送東西,她在忙碌的時候,小雪就陪伴安茜一起玩耍,那一段時光是安茜記憶中最幸福的日子。

謝雲蒙的推理在繼續,而安茜則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了,現在她的身份被戳穿,過去的秘密很快也會保不住,所以她無所謂聽不聽這些推理,也不再害怕和茫然。

那些擁有雙重人格的孩子,始終都想要擺脫藏在幽暗森林中的另一個自己,而安茜卻做夢都想要擁有另一個自己,這樣她就不會在寂寞和孤獨中死去。

時間一長,安茜發現自己居然也可以在夢中對話了,那抹綠色的茂盛的幽暗森林一角,逐漸呈現在她的眼前,多麼美麗的地方,那裡住著一個她內心世界中永恆的朋友。安茜沉迷於幽暗森林帶來的快樂,甚至把這種思維帶給了還不怎麼會說話的小雪。

她記得自己曾經對小雪說:“在我們每一個人的夢中,都有一個朋友,這個朋友知道一切瞭解一切,並且是對我們最好的人,所以我們可以把他稱為幽暗森林裡的親人或者愛人。”

“在機關的周圍,一定可以找到你的指紋,這個只要有專業工具,立刻就可以檢測出來。你的行動也告訴了我們,連帆也許並沒有對我們說謊,他身上發生的所有一切很有可能就是個巧合,或者從一開始他就被兇手利用了。”

“我根本就不知道,上山來的年輕人之中,有多少個是過去遺留下來的孩子。”安茜緩慢的說道:“那些孩子被從親生父母身邊帶走,他們就像沒有根的野草一樣,時時刻刻在思念著自己原來的親人,這種思念,變成了寄託在幽暗森林中的親情,就像文曼曼一樣,從第一眼看到她開始,我就知道,她和舒雪一定有某些關係,但我不能確定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

“我也曾經懷疑過,文曼曼就是大雪,可當她自己說出過去的時候,我又改變了疑惑,因為她說的過去與我記憶中有很多地方都不一樣,你們也許會問我,哪裡不一樣?很抱歉,我不會告訴你們的,因為我憎恨這棟房子,憎恨這裡所有的人,包括永恆之心。”

“連帆對我來說是個陌生人,但我確實懷疑,他是否在某些地方暗中幫助兇手,昨天他的行動很詭異,謝警官,你說得很對,這就是我利用他的理由,管家先生已經死了,他是這個家裡唯一待我還不錯的人,當然,我不能否認舒雪和文玉雅當初也曾經照顧過我,因此我認為,如果連帆確實是幫兇,那麼他的死也就不足惜了。”

“也許你們會覺得我很自私,以正義的角度來看,我連他是否犯罪都不確定,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呢?可我不是刑警,也不是偵探,我只是一個曾經犯過罪,現在依然想要當惡魔的孤獨者。”

一口氣說到這裡,安茜的聲音低沉下去,變得沙啞,她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地面,那張不算漂亮的臉上,顯示出了一種成熟的氣質,一種符合她年齡的憂鬱表情。

扮演了那麼多年的小女僕,到今天為止,她突然感到一下子全都放開了,再也不用惺惺作態去偽裝,再也不用為了一張年輕的臉而去整容,可以真正直白的去面對痛苦和悲傷,一種別樣的輕鬆在她心裡蔓延。

枚小小發現了牆壁的奧秘,那又怎麼樣?只要女警來不及通知樓上的人,他就可以順利動手,那些沙子早就已經分流到它們應該在的地方了,只要他把水再多灌進去,一樓就會轟隆一聲,變成一半房子和一半廢墟。

三樓當然也不例外,紙牌別墅中間部分的倒塌,可以同時幹掉一樓和三樓上的人,包括那個威脅他的,自以為愛著永恆之心的傢伙。

永恆之心是誰?這個人比任何人都清楚,而且他掌控了永恆之心大半輩子,到現在為止,雖然事情已經變得不可控制,雖然心情比任何時候都要害怕和彷徨,但他仍然不能放棄自己得到一切的計劃。

“既然不可控制,那就全部殺掉,嘿嘿,最後所有的一切還是我的。”黑暗中的人喃喃自語,加快了手中的動作。

上半部分沒用的蓮蓬頭和一小截管子被他拆卸下來,扔到了水池子裡面,牆壁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缺口,他把剩下的管子全部塞進缺口裡面,直到堵得嚴嚴實實為止。

然後他整個人站到一邊的水池檯面上去,用力摳挖,角落裡的牆泥非常鬆散,一會兒就挖出了一道深深的凹槽,由於身高的限制,他挖得很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