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當時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過程不太愉快...尤其是那個渾身是毛的粗野漢子和那兩個毫無婦道可言的臭丫頭,一看就不是好人。這才找上了緝拿的官員,將他們“一網打盡”。
夏宗孝卻聽了心中不知為何泛起竊喜和高興面上卻一臉遺憾,拍著白夜的肩膀誠摯道,披在身上的大氅滑落一半:“唉!看來你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才華橫溢的好參軍!如今已然在牢裡數跳蚤了,他你是指望不上了,還是自求多福吧......”
白夜沉默了,神色盡斂,沒想到自己一時的孟浪之舉,害了這麼多人?自己的家人,還有跟她一起出生入死這麼多年的好兄弟,都因為自己身陷囹圄......
自幼的行伍生涯,培養了白夜重情重義的性格,愧疚自責如同燎原烈火瘋狂的在她心中蔓延,炙烤著她的內心,眼神中不覺中突出苦痛,只是伸手幫夏宗孝將披在身上的大氅正回繫好,不讓它滑落,隨後默默地走回書案後撿起粘著地面獸毛的的湖筆,默不作聲坐下俯身書寫,不再抬頭,心神專注,一個字一個字寫的很用心......
大帳之內一時間悄無聲息,只有只有偶爾炭盆中發出悶悶的火燭爆裂聲。
夏宗孝見狀便不在逗白夜,也沒有勸慰她,這種時候除了讓她的家人和弟兄們安然無事的站在她面前以外,所有的動作和話語都是蒼白多餘的。
回過身來,夏宗孝不可察覺的嘆了口氣輕輕的坐回羅漢床上,聲音輕淡的對兩位已經收緊麵皮眼觀口鼻規規矩矩的躬身侍立的內官說道。
“不是說有皇祖母的懿旨嗎?給我吧...”
“殿下!”卓總管輕聲的開口,又小心的抬頭看了一眼正埋頭苦書的白夜方向,確認自己沒有打擾到白夜才繼續小心的開口道:“太后給殿下的是口諭,奴婢這就傳諭帶殿下:孝兒,元旦將至,新年伊始,吾孫冠禮在即,需歸,白虎之事可有眉目...”
傳諭至此,不管是卓總管還是麻總管都不約而同的小心側目打量了一眼白夜方向,又趕緊收回目光,卓總管這才繼續道:“...白...夜可是孝兒要尋的活白虎?如若不是,也無需著急,祖母以下旨意,召真武觀,玄清真人入京,再為孝兒卜上一卦...”
卓總管傳諭之時,連著動作神態都是模仿皇太后的,惟妙惟肖宛如皇太后親口,一大段話一字不落全都印在腦海中,脫口而出。傳口諭也是一項需要技藝的差事,不是什麼人都能做的。
再後面講的就是一些噓寒問暖的瑣事,還有說了些宗室親族的喜事,哪家郡王府娶妃降女......
夏宗孝頷首沉凝片刻,就對卓總管說道:“回稟皇祖母:孫兒兩日之後便啟程回京,白夜之事孫兒回京之後親稟...”
卓總管和麻總管相視無言,卓總管傳完口諭之後,撩起下裳跪地行禮告退:“那奴婢這就連夜啟程趕緊回京交差了,本該五日之前就該回去......已經耽擱了許久,恐太后惦念,不敢在耽擱,麻內官會留在殿下身邊伺候,直到陪同殿下一同回京...
前些日子太后接到皇城司於朔州的暗探密報,聽聞殿下病了,還被行刺!太后甚是擔憂,已經讓奴婢特地帶了口語申飭了蕭御醫沒有照顧好殿下貴體...降職留用...罰俸半年...原本也有對於衛王三衛親軍的申飭處罰,不過當時殿下...出去...散心了...大軍混亂...就沒顧得上傳諭,
之後孫都指揮使又被右相下了大獄,左右兩位指揮使也捱了右相軍杖都在外搜尋殿下未歸,這道諭旨奴婢都不知道傳諭給誰...”
“那就別傳了!左右不就是懲處他們的諭旨,回去回稟皇祖母就說我替他們求情,申飭責罰就免了免了!”夏宗孝滿不在乎的擺手說道,又不解的盯著欠身侍立的麻內官說道:“我這有小骰子伺候,皇祖母還派麻總管來幹嘛?”
“回稟殿下!”這次開口的是麻內官,他躬身一禮道:“奴婢粗懂點江湖把式,太后聽聞殿下險些遇刺大怒,大罵三衛將士無能無用,憂心忡忡,特派奴婢來護衛殿下。”
“你還會功夫?”夏宗孝奇了,認識這麼許久從來不知道啊,太監會功夫?夏宗孝的腦中不自覺的就出現一個妖嬈的身影和一部威震武林絕世功法,四個大字從腦海飄過。
“些許粗淺把式罷了,擺不上臺面的...”麻總管謙卑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