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駕馭帝國這架戰車一路激進狂飆,如同大漠中的旅者,黃沙眯眼、遮天蔽日,前無去路,後無歸程。
戰車巨大的慣性,讓他停不下來,他也不知要將戰車駛向何方?何處是盡頭?
“難怪在巨大的功業面前,並沒有腳踏實地的成就感,原來,我是迷路了啊!”
茅塞頓開,豁然開朗!
眾人瞠目結舌的看向這位乳虎少年。
一句句驚世之語,刺激著他們麻木、茫然、脆弱的心臟。
說好的,千古一帝,開天闢地,震古爍今,怎麼就畫風激變如此?
“因為茫然,便開始用戰術的勤奮,掩飾戰略的懶惰!
南征北戰,窮兵黷武,此為好大喜功。
大興土木,消耗民力,此為急功近利。
嚴刑峻法,刻舟求劍,此為誤國誤民!
所謂抬頭看路,低頭拉車。
如此,大秦有藍圖嗎?能描繪出十年後的大秦,是何種模樣?
有具體的發展方向和路徑嗎?有未來十年,或者五年的目標嗎?”
“這,就是用戰術的勤奮,掩飾戰略的懶惰!
舉國疲憊,似乎都沒有時間思考方向是否正確。
如果方向錯誤,南轅北轍,停止便是進步!”
死寂般沉靜。
窒息又壓抑。
……
“敢問李相,商鞅變法,源於何時?”
“商鞅變法,公元前359年;天下歸一,前221年;一統天下,業已八年。”
李斯尚未回答,胡亥起身答道,還得意的看向嬴鈺,
未曾想,嬴鈺完全無視,繼續問道:“敢問李相,耕戰秦法源於何背景?”
“當時,戰國七雄並列,但我大秦因耕戰秦法脫穎而出,成為七雄之首。”
扶蘇卻是有見識的,似乎捕捉到嬴鈺所指。
“你是說,耕戰秦法,乃戰時秦法,只適合打天下,不適合治天下?!!”
一道閃電在李斯腦海劃過,終於從魔障中走出,深邃的雙眸頓時目光如炬,渾身顫慄不止。
“九弟,你再褻瀆秦法,要麼我殺你,要麼你殺了我!”
扶蘇頓時滿臉通紅,如同內心最神聖的東西,被嬴鈺強行玷汙了一般。
……
“扶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