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鈺一聲爆呵,隨即看向眾人,朗聲道,“天變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
隆隆的聲音如炸雷般響起,讓眾人再一次情不自禁的打個哆嗦。
“遙想當年,商鞅逆了整個大秦,打破常規,謀求變法,才變中取勝。
耕戰秦法至今,已歷經146年,天下一統,業已8年。
渭河之水自南到北,從地下到天上,都迴圈了不知幾何。
關鍵,在前221年發生了天地之鉅變,那便是大秦一統天下。
如果在渭水扔一把劍,怕早已衝的不知去向,大兄卻故步自封,墨守成規,何異於刻舟求劍?”
……
“七雄混戰之時,大秦最底層的百姓可憑戰功和耕種得到爵位實現人生的逆襲,最底層的老百姓有了盼頭和奮鬥目標。
秦人上戰場的都會拼命去殺敵,上不了戰場種好莊稼,此為國家利益與最廣大的底層老百姓切身利益找到了聚合點,
如今,天下一統,甚至無仗可打。
就是因為立足耕戰秦法,沒仗也要找仗打。
否則階層的流動一旦固化,整個大秦便是一潭死水。
用打天下的秦法治天下,讓大秦陷入了病態畸形的怪圈。
不打仗,大秦如同死水。
打仗,陷入了舉國疲廢的泥潭。
連大老粗軍人都知,治軍的方式,無法治家。
軍功的秦法,焉能治國?!”
......
“天下一統以來,帝國失去了目標與方向,便開啟了南征北戰的濫戰模式。
南征,徵個了寂寞,讓大秦拉入泥潭。
北戰,沒仗找仗打,屬沒事自己找抽。
防禦,長城、馳道,皆為更加快速的響應戰爭。
孔聖曾佇立渭水旁邊感慨: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在咸陽宮的渭水河道扔一把劍,一百多年後,早已不知衝向幾何,我們卻守在原地,無視時局的變化,抱著祖宗留下的秦法視為皋圭。
天變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
想當年,我大秦因‘求變圖存’精神,銳意變法,大秦因此而強大。
看今朝,我們的血性銳氣在哪裡?為何不能效仿先祖,實施天下大治的二次變法?”
大殿寂靜無聲。
每個人都在飛速思考。
莫非,這奉為精神信仰的秦法,真的出了問題?二次變法,如何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