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五年計劃,輕徭薄賦,休養生息,國民生產總值翻一倍,無論是雞豚狗彘亦或糧食收入,包含國庫稅收,都增加一倍。
看似如同天方夜譚。
哪怕僅實現一五目標,便能順其自然,天下歸心!
眾人看嬴鈺的眼神莫名的複雜,有讚許、有期望,更多的是質疑。
“為了實現一五目標,秉承‘攘外必先安內’之原則,先把內部蛀蟲蠹蟲清理乾淨,再次形成鐵板一塊,將專注於修養生息搞建設。”
“誰是我們的敵人?誰是我們的朋友?這是我們二次變法的首要問題!”
???
又是一道黃鐘大呂,當頭棒喝!
拉攏誰,打擊誰,服務誰,連敵我都分不清,如何搞建設?
“我把敵對怨恨大秦和陛下之人,分成了五類,有的放矢,分而治之。
首先,最恨始皇帝的,莫過於六國貴族餘孽。
他們失去了他們的領土和家園。
自皇帝陛下遷六國貴族詔書頒發,甚至在咸陽專門給這些王族貴勳蓋了豪華宮殿,至今業已八年,遷了幾多?只有一千餘戶
大隱於市,蠢蠢欲動。
從未忘記復辟,殺之不盡。
六國餘孽的危害遠不及此。
據聞,六國貴勳私相兼併土地極為嚴重,這是廋了國家,廋了黔首,卻肥了餘孽啊!”
“然也!”
話音落點,馮去疾一臉激憤,“嬴鈺公子或許不知,朝廷早已推出‘使黔首自實田’……
但,中原百姓多有失田,卻恨上了朝廷。
廋了國家,廋了黔首,肥了餘孽,極為恰當,還要加一句,朝廷背了黑鍋!”
“失田?卻恨上了朝廷?”
一直安靜聆聽的嬴政顯然很是驚訝,“不是一夫百田嗎?而且大秦畝田比大周大了兩倍,失田從何說起?”
“陛下,失田事不違法度,故很少為人矚目,甚至我大秦的大批官員和貴族也捲入其中。”
馮去疾神色黯然,一臉無奈,“自商君變法以來,民田得以自由買賣。
依據秦法,買賣田地不違法度。
是故,近年來六國世族與富商大賈借饑荒、遷徙、漕渠工程等種種機會,大肆購買黔首耕田。
舉個例子,楚地的陳郡陽城,有民戶陳勝者,遭韓地公子張良刺客威逼,賣盡全數田產二百餘畝。
父母家人不堪貧困而死,陳勝則為人傭耕而無力成婚立家,實同鰥夫,輒生為盜之心!
民之田產,遂不斷流入權貴富豪。
黔首盡失田產之後,則淪為世族傭耕之家,幾與當年奴隸無異。
而此類人,不勝列舉!
就盤整華夏而言,失田之禍將導致民窮民變,不合大局。
然,就治國政道而言,買賣田地卻合於法度。有此乖謬,民戶失田很難處置,卻又不能不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