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沉默的時間太久了,還把兩張紙翻得嘩嘩響,劉景尋有些受不了,主動伸手:“還給我。”
江清瑜把它們舉高:“不行。”
劉景尋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你是小學生嗎?還給我,馬上要用。”
江清瑜耳邊響起手術器械和託盤的碰撞聲,他面露難色。
“……哥。”
“嗯?”
“真的不能留下它嗎?”
“……”
這樣的沉默對短暫的時間是不利的,江清瑜心急如焚。
劉景尋終於開口:“我的身體狀況你也知道。這孩子保不住,還不如早點打掉。”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恐怕沒有。”劉景尋說,“還給我吧。”
“恐怕沒有?”
江清瑜往後一個大跳,差點撞在牆上:“那就是有!只要你和孩子好,有什麼不行的?”
“更何況我也不想留下它。”劉景尋說。
他仰視江清瑜斬釘截鐵般堅定的神情,眼中的悲傷摻上祈求式的勸告:
“你還年輕……”
喔。江清瑜腦子炸煙花,這孩子是我的。
但享受初為人父的喜悅的場合不太對。
“就沒有一點辦法了嗎?”
他滑跪在劉景尋面前,抱住他的膝蓋:“我可以什麼都不要。”
“也許等二十年……用不了那麼久,你就會為今天的想法感到遺憾。”劉景尋溫柔地撫摸他的額發,“不過更可能是一笑置之。”
“我做不到。”江清瑜說,“我一想到有那種可能,我就想提前幾年用大耳刮子抽自己。”
“……”
他把夢裡的劉景尋說無語了。
“但是一個小生命不是這樣的。不能只因為慾望就把一個無辜的小家夥帶到世界上。”
劉景尋的瞳仁微微渙散:“更何況那種方法……”
“那種方法……?”
顯示屏跳出彈窗,音響的播報聲逐漸扭曲:“請下午3號劉景尋……”
江清瑜驚悚地回頭,那塊顯示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黑白,只留下絲毫石塊崩解的聲音。
“叮~攻略失敗,觸發bad end:‘無望之愛’。”
“無望之愛?”江清瑜重複,“哪裡無望了?”
他回頭看向劉景尋:他還保持著最後時刻悲憫的目光,失去溫度的雙眼依舊和他對視。
江清瑜的嘴唇翕動幾下。
“‘那種方法’是什麼方法啊!老公你說句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