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寧。”
她回頭一看,微笑著拱手道:“見過成德公主。”
趙淑瑞坐在步輦上,身邊簇擁著幾名內侍,她道:“不必多禮。父皇也召見你了?”
“嗯。”
趙淑瑞唇畔揚起弧度,心下了然。父皇同時召見她與洛蔚寧,想必是那件事了。
“既然如此,那我們一起上去吧!”
洛蔚寧有個不好的預感,惴惴不安地做了請的手勢,然後並走在趙淑瑞身邊,一同登上白玉階。
進入福寧殿,趙建與皇後端正地坐在榻上,眾人行過禮後。
洛蔚寧悄悄抬起眼皮,見帝後慈祥的目光落在她與趙淑瑞身上,愈發的緊張。
“阿寧,你抬起頭來,對著父皇和母後不必害怕。”趙淑瑞道。
趙建也道:“淑瑞說得沒錯。”
洛蔚寧抬頭,看了看身邊的趙淑瑞,她正望著自己,面上掛著笑顏,眸子裡的情意如水傾瀉出來,帶著嬌羞,像一棵害羞的花兒,讓她一陣拘謹和惶遽。
“今日朕召你來呢,是有一事想聽聽你的想法。”
洛蔚寧拱手道:“還望官家明示。”
“兒女婚姻,素來是天下父母之心頭大事。朕雖貴為一國之君,卻也是一個尋常的父親。眼下成德已近雙十,朕想為她招一位德才兼備的駙馬,你覺得如何?”
洛蔚寧僵立原地,不敢與帝後、趙淑瑞等人直視。趙建的意思很直接明瞭了,就是有意將她招為駙馬。
她裝作領悟不到,道:“卑職覺得此事甚好,應當招一位品行高尚,才高八鬥的世家兒郎,方能與成德公主相配。”
趙建不滿地皺了皺眉。
這洛蔚寧說出此話,不知是榆木腦袋還是裝傻充愣!
皇後與趙建對視了一眼,點了下頭,然後慈愛地看著洛蔚寧道:“ 淑瑞乃本宮小女兒,本宮與官家都希望她出降以後,還能像在父母膝下一樣快樂幸福。至於駙馬是否出身世家,倒也無妨。洛卿,官家看你年少成名,為人又忠心純良,故而想將淑瑞許配予你,你可願意?”
趙淑瑞在一旁羞得臉頰通紅,頷著臉,內心怦然直跳,等待著洛蔚寧的回應。
洛蔚寧嚇得立即單膝跪下來,緊張地道:“卑職惶恐,成德公主學識淵博,美貌冠絕,卑職不敢高攀!”
趙淑瑞搗鼓的心變成了冷靜、落寞。
趙建和皇後既驚詫又不悅。
“洛卿,如今你已是禁軍上四軍的一名將領,朕有意將公主許配於你,你怎會不敢接受?”
“卑職……卑職出身寒微,實在配不上公主,還望官家另選駙馬!”
趙建、皇後以及趙淑瑞本以為洛蔚寧只是謙虛一下,很快就會接受,沒想到她拒絕的態度更為強硬。霎時間臉色都陰沉下來。
當著父母的面,被洛蔚寧一再拒絕,趙淑瑞終究忍受不住心中的怨怒與委屈,帶著哭腔斥道:“洛蔚寧,我知道我對你的心意你是明白的,為何一再拒絕駙馬之位?你想說什麼就直說!”
洛蔚寧緩緩看向趙淑瑞,只見她那張傾城之顏盡是冷傲的神色,眼眶充滿淚珠。她雖有於心不忍,仍決定狠下心來,沉重道:“承蒙公主厚愛,洛蔚寧不能接受,因為卑職,已經……已經有心儀之人了!”
趙淑瑞痛苦絕望地閉上雙眼,兩行淚水滑落在白皙的臉龐,過了一會,拖著疲憊的身子轉身離開。
皇後一時不知所措,很快又追向趙淑瑞,“淑瑞!”
趙建氣急敗壞,指著洛蔚寧的手也哆嗦了起來,“洛蔚寧……你……你別不知好歹!”
洛蔚寧盯著一處,容色倔強,朝趙建磕下頭,又道:“卑職有罪,請官家責罰!”
趙建怒道:“你給朕出去!到那日晷下跪著,不到酉時不得起來。”
“卑職遵命!”洛蔚寧領命後便起身往外走。
“還有,朕命你五日後必須寫好庚帖送入宮中,否則當抗旨處置!”趙建的話自身後傳來,洛蔚寧步子一頓,不知該如何回應,又繼續大步走出了福寧宮,沿著玉階而下,來到那日晷前,挺直身板跪了下來!
洛蔚寧長舒了口氣,面色慘淡如灰。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她不能娶公主,不能辜負巺子,除了抗旨別無選擇了!
秦渡入宮後想見趙建卻被阻擋在外,待趙建被洛蔚寧氣得七竅生煙後方見上。聽聞趙建已經放話要將洛蔚寧點為駙馬,秦渡也只好將神衛軍一名士兵被懸屍城門的事草草帶過。趙建顯然也毫不在意,完全沒有要責怪洛蔚寧的意思,只是說了交給開封府處理便打發了秦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