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蔚寧舒了口氣,“好了,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睡了。”
說罷她就牽著楊晞起身往寢房的院子走去。
“我們就別想太多了,明日早朝一切就會揭曉。巺子盡管放心,等早朝結束我就找機會告訴你。”
“好。”
因為查清了事情真相,楊晞幾日來的擔憂如煙消散,這一夜睡得分外輕松。
翌日,朝臣早早來到了垂拱殿上,除了一向在朝的魏王、秦王,還有尚未出廷的四皇子、六皇子,幾名皇子身著紫色圓領公服,儀態端正地站立在前面。
不久,趙建入殿,坐在龍椅上,百官參拜後便開始就周順兩國戰事,對諸皇子進行考問。
作答順序自幼及長,六皇子年幼,而四皇子身體孱弱而錯失了許多學問,加上沒有名臣指點,他們的對策都只是誇誇其談,泛於表面,看似說了許多,卻不切實際。
洛蔚寧看著趙建連連搖頭,也深知這兩名皇子無奪嫡之能,不過是為了一視同仁,才給他們朝堂對答的機會。
“如今順國已渡過離河,直奔著汴京而來。朕想聽的是切實可行的對策,而不是紙上談兵。三郎,你來說說?”
趙建的語氣明顯的惱怒和不耐煩。他雖然無意冊立四子、六子,但沒想到給了五日的準備時間,那二子就只有一篇浮於表面的敷衍之作,實在令他失望。
洛蔚寧捕捉到秦王站出來,側身的瞬間與身後的張照對視了一眼。
卻見秦王面色凜然,執起芴板道:“稟父皇,孩兒以為,順國既然敢過河,狼子野心已然凸顯,我們不能再抱有幻想,以為他們只是求財。自古以來,兩國之間沒有絕對的情義,有的只是冰冷的利益。故而該和則和,該戰則戰。如今正是該戰之時,最好的辦法是繼續發兵增援北境,只留二十萬禁軍留守開封。另外,在順國已佔領的地方,讓百姓奮起反抗,這樣順國便兩面無法兼顧。以守國的決心,把順國驅趕回離河另一邊,那時候方是和談的時機……”
接著,秦王又把如何調兵遣將增援北境、如何以蠟書聯絡被順國佔領之地的地方官員,策劃起義攪亂順國後方,還提及召回秦揚問罪,改易雷霆軍統帥。每個對策均有條有理,切實可行。
洛蔚寧聽後亦覺得十分有理。
但看向龍椅上的官家,臉色變得鐵青,眉頭直皺,看著是不滿,但更像畏懼。
“三郎言之有物,但畢竟需要耗費巨大的人力物力,仍需繼續斟酌。”趙建心不在焉地評價了一句,隨後又看向魏王。
朝中二王並立的局勢已呈多年,但張照一直與高縱和王敦針鋒相對,既不是魏王黨,也非秦王黨。眼見到了擇主的時候,這幾日秘密見了秦王和魏王,提出自己主戰的策略,誰與他想法一致,他便擁立誰。
方才秦王的一番策略,正是按照張照的提點所論述。魏王站出來的時候,張照同樣看向他,卻見魏王只對他匆匆一瞥,然後便舉起芴板道。
“稟父皇,孩兒與三郎見解恐怕大相徑庭。”
“不妨直說。”趙建道。
“大周與順國的爭端,始於赤山路。大周立國前,赤山路雖為南朝之地,可百年來一直為北朝佔有。幾年前順國收複北朝各部落,在他們眼中,赤山路自然屬於順國。而當時我朝急於收複,不與順國協商,貿然出兵,此為激怒順國之始。而後幾年,談判贖買不成,順國怒而發兵,兒臣仍以為不過是求財,之所以越過離河,乃增兵導致戰事擴大。如今所做只需兩點,一是議和,以財物換和平;二是……處置引起禍端的官僚,以平息順國的怒火!”
此話一出,朝堂上大半官員背後一涼,所有人鴉雀無聲,靜謐得可怕。
張照臉上布滿陰鷙,看了看魏王,又望向隔著一條通道的向從天,向從天回以一抹冷笑,他咬了咬牙,雙手握成了拳。
洛蔚寧也萬萬沒想到魏王的對策是委曲求和,不禁有些失望,她更贊同秦王抵抗到底的策略。
這難道就是向從天提點的方法?對外懦弱求和,對內處置官僚,外事未平,就想在朝堂上掀起一片腥風血雨?
【??作者有話說】
50萬字了,嗚嗚嗚,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