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軍師心思縝密,本公主早就領教過了。你們早就懷疑軍中出了叛徒,所以當日在通天谷設下埋伏。我沒猜錯的話,你還把目標指向了秦揚。所以我就想呀,以柳軍師謹慎縝密的心思,擔心被害,不可能老老實實全都跟著那秦揚走對吧?”
這一次,柳澈的驕傲蕩然無存,徹底的害怕了。她不按常理出牌,慕容清竟猜到了她不按常理出牌,故而也不按常理出牌。
“可你怎麼確定是我走的這條路,而不是洛蔚寧?”柳澈心裡有了底,卻不死心地問。
慕容清笑而不語,看了一眼葉白。柳澈緩緩把視線挪到葉白的臉上,目光充滿悲痛,明明是軟刀子,卻刺得葉白全身發疼。
葉白心虛慚愧,不敢直視對方。
“原來是你,葉白,你為何要背叛我?”
聽聞柳澈的質問,其餘女兵才反應過來,又是驚訝又是難以置信,都紛紛痛罵葉白。
柳澈又厲聲問:“你說呀,為什麼……”
話未說完,就傳來孟樾著急的聲音,“洛將軍出事了!”
眾人倏然看去上空,只見重重山之外的上空炸開了一團火焰。冬天的夜晚來得快,當時天色已黑,即便火焰筒在幾十裡外的上空炸開,她們仍能看到一團淺淺的光芒。緊接著又是幾團煙火在空中燃亮,加上孟樾最先看到的三發火焰,剛好是柳澈和洛蔚寧商定好的十發。
“糟了!”柳澈大驚。
慕容清瞥了一眼遠處的夜空,臉上始終保持淡笑。
“柳軍師以為兵分兩路,總有一路能活著回去,可我們的目的是汴京,怎能讓你們回去通風報信?”
“洛蔚寧到底怎樣了?”柳澈怒問。
“這時候恐怕被秦揚絞殺,還在拼死抵抗吧!”
“我們得去救人,三公主若真心禮賢下士,請先放我離開。古有孔明七擒孟獲,但我柳澈答應你,若再次落入三公主手裡,願歸附順國!”
慕容清道:“我可不興你們南人那一套,如今人落在我手上,到手的鴿子不能飛了。”
柳澈心急如焚,不願再和慕容清囉嗦,“既然如此,孟樾,動手!”
趁著慕容清不設防,柳澈一聲令下,孟樾揮動紅纓槍,女兵們轉過身,同時把軍刀抽出鞘,正要往後沖殺,聲音還沒吶喊出來,所有人就覺得周身發軟,氣也喘不上來,填在胸腔極其難受。接著是頭暈目眩,手無力的垂下,人幾乎軟倒,只能把軍刀撐在地上穩住身體。
“怎麼回事?”
柳澈見女兵如此,就連孟樾也把紅纓槍撐在地上,難受得搖搖欲墜,就快要趴到馬背上。目光掃了一圈,她發現葉白平靜地立在原地,瞬間就想明白了。
“是你給大家下毒了?”
葉白道:“葉白知道軍師一定會抵抗,不忍姐妹都戰死,只能出此下策,希望軍師諒解。”
正在這時候,慕容清的左右副將從馬背上下來,徑直走到柳澈身邊,二話不說就把她雙臂往後押。
“你們幹什麼,放開我,我要去救人!”
柳澈急著想救洛蔚寧,瘋狂掙紮,雙腿亂踢,但終究無力抵抗,很快就被控制住了。
慕容清下了馬,手下遞上一圈麻繩,帶著笑意走到柳澈面前,道:“不得已為之,柳軍師,得罪了。”
“你這個壞女人!”柳澈破口大罵。
慕容清不以為意地一笑,甚至覺得她這一聲“壞女人”有點孩子氣,甚為可愛。
她走到柳澈身後,正要將麻繩綁在柳澈的手腕,但瞧見這雙纖纖玉手,肌膚嫩而白,她忽然猶豫了,把麻繩擱在馬車上,然後從衣襟掏出一條長長的白色細布,先把柳澈的手腕包纏了兩圈,接著才把麻繩放在巾帕上捆綁,打了個死結。
柳澈可沒心思留意她的用心,被綁的時候仍不斷地破口大罵。
“快放了我!”
“我要救人呀!”
“就算是死,我也不會歸附你們的!”
“洛蔚寧,你一定要撐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