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見到楊晞,臉上既有欣慰又有心疼,搖了搖頭。
“那王兆見了我,一句話都沒問就任我進來了。”
楊晞透過這句話知道的資訊是,他們並沒對暗香搜身,絲毫也不在意她們傳遞訊息。她旋即鬆了口氣,證明向從天還未打算限制她的一切行動。
只見暗香的臉色凝重了起來,她忙問:“這段日子是不是出事了?”
暗香停頓片刻,才道:“堂主,你聽了後一定要冷靜。”
楊晞的目光更加疑惑和擔憂,見暗暗遲遲不開口,她才逐漸平靜下來。
“暗府……沒了,他們都死了。”短短的一句話,暗香說出來竟用盡了渾身力氣。
只見楊晞先是一怔,圓睜的眼睛很快被淚水覆蓋。一股難受的氣息從胸腔上湧,她努力隱忍,幾次深呼吸才緩了過來。
“狡兔死,走狗亨,早就料到了。”
“除了我和疏影、枕流漱石,其他人都被晉王派人殺死了。”這件事過去沒幾天,暗香提起來還是紅了眼圈,。
“那林姥姥呢?”
“汴京城門開啟第二天,林姥姥本來就準備走了,可還是讓晉王的人快了一步。看在她年邁,為暗府效力多年,晉王賜了她毒酒,她最後死在自己的宅子裡。”
聽罷,楊晞的淚水終究還是忍不住滴落,她悲涼地嘆了口氣,然後抬手抹了抹淚。
除了暗香疏影、枕流漱石幾個常駐暗府的手下,與她關系最密切的當數林姥姥了。林姥姥既是看著她長大的人,是她的手下。又是洛蔚寧的同鄉長輩,是她把洛蔚寧帶到她身邊的,只要她活著,她對洛蔚寧的思念就永遠有寄託和傾訴的地方。
看來冥冥之中都有定數,即便她提醒過林姥姥盡快離開汴京,可還是比她父親慢了一步。林姥姥這輩子為財而生,註定了要為財而死。
“那她可有下葬安息?”
暗香似是悽然又似欣慰地一笑,“堂主放心吧,姥姥在樊樓多年,認識人多。幾個她教出來的藝伎給她買了新衣裳和上好的棺材,把她梳洗得漂漂亮亮的,葬在了正對她宅子那座山上。”
楊晞聽後,深感安慰,抹幹了眼淚,道:“也好,汴京的宅子是她用一輩積蓄購置的,葬在那山上就能天天看到家了。有時間我們多去給她燒燒紙吧!”
“嗯。”
“對了,有人給你傳信了。” 把暗府的事告知楊晞後,暗香便轉移話頭。
說完,她背過身去,左手抓住衣襟,右手往裡面伸,一直掏,努力掏了許久,終於抽出一封信,然後遞給楊晞。
“我擔心門外那些走狗搜身,特地藏在肚兜口袋裡的!”
楊晞擠出一抹無奈的笑,拆信讀了起來。
暗香補充道: “是李超廣給你的。”
看信後,楊晞的神色陡然變得緊張,緩緩將信函擱在桌上,陷入了思索。
“他說什麼了?”
好一會,楊晞才道:“他說晉王開始清理廢太子黨官員的眷屬了,將寶寶列入了處死行列。”
“什麼!”暗香知道楊晞說的“寶寶”正是洛蔚寧唯一的妹妹,也便是楊晞的妹妹,當下也著急起來。
“阿廣說他能打點救出寶寶,讓我先行準備,三日後夜晚醜時帶我和寶寶離開汴京。我想他送這封信的時候還不知道楊府被監視了,這麼做不僅行不通,還會讓他和寶寶枉送性命。”
且不說楊府外面的禁軍,就是李超廣欲救寶寶也操之過急了。她父親和秦揚都是多疑之人,怎麼可能完全信任他?他還沒救出寶寶,恐怕就暴露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