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至極!”
隋越忍無可忍,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原本他是將隋應和楊沅勾結的證據放在衛陽身上,給隋應一種,他要透過衛陽把此事告訴明言,讓明言來揭發此事的錯覺。
因為他覺得,隋應的眼睛始終是盯在自己身上的,既然隋應已經知道自己的目的是揭發他和楊沅勾結,並且想知道自己會怎麼做,所以自己便將計就計,明面上裝作不知隋應識破了自己,繼續派探子滲入楊府,實則暗地裡是想利用衛陽引隋應先出手。
畢竟誰先按捺不住,誰就會輸。
只要隋應出手,他再派人稟報延順帝將其拿下。到時候便坐實了隋應和楊沅勾結一事。
他篤定,皇子和門閥士族勾結這樣大的罪名如果被延順帝知道,隋應面臨的不是被斥責而是被幽禁,因此隋應一定會鋌而走險。
所以他在關鍵時候,故意讓隋應的人查到,自己把目標轉到了衛陽身上,而隋應也果然上鈎,這幾日未有回王府,待在獵營一直調查此事。而獵營早就有了他的暗樁,隋應的一舉一動,自然被看的清清楚楚。
原本隋越以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只是他沒想到,隋應在獵營做的一切都是障眼法,不,準確的說,隋應做的所有事都是障眼法,因為他的反擊出乎人的意料。
隋應是直接讓楊沅去秘見了延順帝,說他發現近來府外總有些生面孔徘徊,抓下審問後才知曉是被太子派來的。
楊沅不解太子為何派人監視他,便跟蹤太子,繼而在郊外玉鑫觀偷聽到太子和觀主的談話,知道太子打著這樣的算盤。
雲情緣一事,太子吃了虧,靖安王洗了冤屈,接手雲情緣的人又是自己,所以太子便想到了陷害自己與靖安王勾結來達到除掉靖安王的目的,且要在初九明尚書的公子和郡主的公子成親之日進行構陷。
得知這樣大的事,他自然又驚又怒,卻不知該怎麼做,無奈之下進宮面聖,將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延順帝。
延順帝沉默良久後,說了一句:那就等初九那日,靜看分曉。
而隋應至始至終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他一直在查郡馬私造兵器的事,發現端倪後便在今日散朝之後秘報給延順帝,請他示下。
今日是明喻娶親的日子,本一切如常,明喻來接親後,二人行了不遠,有人便向人群裡丟了許多鞭炮,驚了隊伍裡的人和馬,場面一度混亂,而早已混在接親隊伍裡的殺手便趁機劫持了衛陽。
不過殺手剛一動作,早安插在一旁的大內侍衛便出手救下了衛陽。
而那些殺手,如楊沅所說那般,全是玉鑫觀的道士。
大內禁軍統領唐悻立刻稟報給延順帝。
至此,延順帝才把隋應和皇後以及太子叫到了郡主府,當面對質,而隋應也是這時才表現出,自己知道太子準備陷害他勾結士族的驚怒。
那些道士方才在被審問之時還曝出,為防出現意外,他們還派人去劫持了靖安王妃,想在關鍵時候以此要挾靖安王。
隋應聽後立刻要去營救,但延順帝卻讓楊沅趕去救人。
“靖安王當真好手段,從一開始,本宮就掉入了你的圈套!”
想通這些事,隋越憤怒的盯著隋應,眼神幾乎已經噴火。
隋應握了握拳,面上是怒到說不出話的鬱結之情,“太子,臣弟自問這些年對您敬重有加,可為什麼,自臣弟從邊疆回來,娶了定遠侯世子後,您便對臣弟頻頻發難?”
林唯在一旁看著隋應的表演,心裡狂笑,原來視角不同時,看反派裝白蓮花,是真的蠻帶感的。
“隋應,你狼子野心騙得過別人,騙不過本宮。這些年你在邊疆得將士擁護,怕是已自立為王,你回朝之後,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本宮,其心可誅,還有你難道忘了你被父皇罰跪那夜,還說出要‘君臨天下’的狂言了嗎?”
隋應聽聞這話,立刻對延順帝撩衣而跪,道:“父皇,這樣的話,這樣的事,兒臣沒有說過,沒有做過。兒臣自認為,在外為父皇為大辛守護國土是本分,在內,聽從父皇旨意,與王妃安穩度日是本分,兒臣一直守著本分,卻不知為何時刻都要陷入這樣百口莫辯的汙衊之中。難道是因為兒臣當真是個人人可期的皇子麼!”
說完這話,隋應悲憤的叩頭而下。
他這番話說的肺腑,令人聽之動容,並且說的很是巧妙,既表達了自己被冤枉的憤懣,也表達了自己對這些年因為不受寵愛而遭受的那些不平的委屈。
“隋應!你!!!”
太子氣的說不出話來,延順帝卻也未語,只是看著叩頭而下的隋應,凝視了一會兒方道:“起來吧。”
隋應深吸了口氣,悶聲道:“謝父皇。”
林唯趕緊跑去扶他,並面露心疼之色,且那心疼是真的。雖然他知道隋應在裝白蓮,但有些委屈和不平,自他十歲起,他便一直在受。
隋應對上他的眼神,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
延順帝看了他二人一眼,隨後才對衛詢道:“你當真是受太子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