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餿主意。”
江遺氣急了:“真的,你不知道他剛才說的都是些什麼話!”
“他說什麼了?”冉雲祉抬頭問。
江遺怔了怔,煩躁地將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擱:“一些沒頭沒腦的醉話。”
但酒後吐真言,都是心裡話吧,想起來他還覺得來氣。
燭樂剛剛在他背上,含含糊糊地喊他名字。
“江遺……”
“幹什麼!”他很不耐煩,一點好語氣都沒有。江小少爺從來沒照顧過醉鬼,還是昔日情敵,想喚小楊過來,可這死小子又不知道跑哪裡去玩了。
燭樂偏過頭看向他,眼裡已是一片淚光。
“你當時說得對,沒有先來後到,沒有任何一個人是唯一的……”
江遺停下腳步,看著身側不顧儀容的他,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燭樂,你是不是有病!還有幾天就成親了你在想些什麼!”
人家都要嫁給你了,你在這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對啊……沒有幾天了……”燭樂重新低下頭去。
“沒聽到你岳父說的話嗎?他們的女兒拜託你照顧了,你當初搶人的時候不是很囂張嗎?現在退縮什麼?你是烏龜嗎只會縮起來?當時誰說的,用你這條命保著她,你還沒死呢,怕什麼!”越想越生氣,揪了一下他的長生辮,痛的燭樂吃痛的捂住腦袋,“對啊,沒幾天了你就要成親了,她喜歡你,要嫁給你!你就是唯一啊!”
“可我做錯事了……對不起……不會被原諒了……”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聲音沙啞又哽咽。
江遺當他還在為之前的事情耿耿於懷,氣得一句話都不想說了。
燭:“如果不是我那時候把你支走了,或許她就不會喜歡我了……”
“我都不想這件事了,你還提!做錯事就改,我又不是不原諒你,哭什麼哭!”他一向心直口快,一個心直口快的人,本質上都不是一個壞人。
看到燭樂這般頹廢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怕冉雲祉心疼他早就一巴掌招呼上去了,“老是糾結著原不原諒的,好好照顧她不就行了,我可不想承認我輸給你這樣的人,說出去都丟我江遺的臉。”
燭樂抿住嘴,眼睫還掛著未被拭去的淚珠,江遺瞧見,暗道難怪冉雲祉會心軟,他落淚的時候看上去簡直比女子還要讓人心疼。
他緩和了語氣,難得心平氣和與燭樂說話:“曾經我說,感情裡沒有什麼先來後到,但我覺得我錯了,那裡面住了人,就再也裝不下其他人了,無論後面後面的人有多努力,那裡面也有了前人的痕跡。她是來找過我,不過是和我劃清界限,自始至終她對我都只是朋友的感情,但你不一樣,你就是她最愛的那一個,愛你愛到……”
她的心裡住著你,哪怕與全世界背離,你也是有家的,為何還覺得不安定?
他又不能把事實告訴這個小黑蓮,煩躁地抓抓頭發:“給我好好的在一起啊!”
身側的人半晌無話,他側目去看,這人已經睡過去了,江小少爺窩了一肚子火。
難得掏心掏肺說了半天,這小子一句話都沒聽到。
那些話,他也不能說給冉雲祉聽,丟臉。一股無奈與羞惱一時湧上來,直直竄上腦門去,他猛的甩門出去氣呼呼地走到院子裡。
永遠不能跟他當兄弟推心置腹,否則他這個脾氣,只會被氣得吐血。
冉雲祉遠遠地看著他站在院子裡的合歡樹下,嘴裡還在不停的罵罵咧咧什麼不懂得珍惜。
他罵了好半天,才終於想起正事來,又煩躁地喊:“小楊,趕緊給小爺滾過來!把累活丟給小爺是吧!信不信我明天把你賣出去!”
小楊戰戰兢兢地跑過來:“少爺我也不想啊,我什麼也沒幹啊……”
“別廢話,燒熱水燒醒酒湯會不會!”江遺怒罵,“等他醒了,我非得揍上幾頓才解氣,我管他成親那天會不會破相!”
最後氣呼呼的甩袖走了,他決定,直到成親前都不要再與那個慫包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