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湛相貌溫雅,言談舉止不俗,家世又好還體貼周到,相處間也不像那種風流紈絝不思進取的富家女。這樣一個女人應該是大多數男兒家心中最理想的妻主人選了,可他除了和鎮上錦繡坊的小公子沐錦玩的好也就沒什麼朋友了,可沐錦已經有了心上人自然不能撮合了,而鎮上的其他小公子他又不認識。
若是真讓他來說媒,胡亂找個小郎可不行的。
像寧湛這樣的人一定是要找個知書達禮又溫柔賢惠的公子的,可不能像他這樣的,家境貧寒拮據每日還要為生活操勞,萬沒有那些養在閨閣裡養尊處優的貴公子來的好。
思索了片刻他也沒想出什麼好人選,扯了扯身上的粗布衣裳,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成天在山上採藥也不認識什麼大家公子,如果你真的想找夫郎改天我問問錦兒,他認識的人多我讓他給你找。”
寧湛扶額低笑起來,“何必這麼麻煩,我面前不就有個,幹什麼要做那舍近求遠的事。”
夏京墨只當她是拿他說笑,並未往心裡去,只微紅了耳尖嬌斥道:“阿湛你又胡言亂語了。”
“哦,我有說什麼嗎?”寧湛挑笑道。
“你……不和你說了……”夏京墨氣惱道。這人總是愛說些不著調的話惹人誤會,好在他有自知之明不會瞎想,但是要讓旁人聽見了可就不好了。
寧湛看他生氣了,也知失言,忙起身哄道:“墨兒別生氣,我胡說八道的。”
夏京墨也不是真的和她置氣,畢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不好過分責難,只鼓著腮幫子甕聲甕氣道:“下次可別再亂說了,被別人聽見可不好。”
“好,好,都是我的錯,下次不會了。”
得了寧湛的保證,夏京墨這才展顏又笑了。
寧湛心下暗嘆,這小人兒可真好哄,若是遇上個心懷不軌的人指不定得吃多大的虧呢,以後她可得要看緊點萬不能被人欺負去了。
轉念又想到昨夜賀明庭看到她手裡的玉墜時與她說的話,貌似其中有什麼淵源。正好借了她的光能帶墨兒好好出來玩玩,自己也就做回好人替她打聽打聽。
“墨兒,你上次押在我這的玉佩從哪得來的?”
“那是我爹爹的,怎麼了……”夏京墨問。
“沒什麼,我只是看那上面的花紋似有殘缺,好像少了些什麼?”
“聽爹爹說那本是一對的,後來不知什麼時候弄丟了一塊,就再也沒找回來。”
聞言寧湛心裡泛起嘀咕,莫不是明姨手裡的那塊是哪次出任務順手牽羊偷來的吧!這麼多年過去驟然看見另一塊心虛了才那麼緊張不成。
但轉念一想,那玉的成色也不是什麼難得的珍品,又怎會讓明姨放了身段去偷呢,這裡面一定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隱情。
“那塊玉佩你爹一直帶著嗎?誰送的?”
“爹爹沒說,不過我從小就見爹爹一直帶著,以前我們還沒離開孃的時候,爹爹有很多好看的首飾也沒見他把玉佩舍棄,想來是很喜歡的。你千萬不要把它弄丟了,等我有錢了會再贖回來的。”
當初在藥鋪第一次遇見夏京墨的時候掌櫃的說墨兒從小一直是和父親生活的,想來和她一樣母親早逝,留下他們父子生活難免困苦。
現在忽聞夏京墨提到自己的母親,寧湛怕他心裡難過忙安慰道。
“放心吧!一直放在我屋裡供著呢,就等著你以後把它領回去呢。所以你要好好努力這樣你娘在天之靈也會感到欣慰的。”
聞言,夏京墨原本俏麗的小臉滿是疑惑,一雙水靈靈的眸子也滿是探究,“誰和你說我娘死了?”
寧湛略有些不自然的笑笑,總不能跟他說自己第一次遇見他就痴心暗許,特意打聽了,知道他從小沒娘,一直以來都是和父親採藥為生,雖生活困苦但乖巧懂事吧。
這樣說的話怎麼聽來都有一種圖莫不軌的意味在裡面,誰信呀!
只好笑著辯解道:“不……不是你說的嗎?你娘離開你們了……”
夏京墨不疑有他,再提到他母親時卻有些憤憤“她才沒死呢,恐怕現在過的比誰都好。”
寧湛咋聞他娘沒死還有些尷尬,可又看他滿臉的憤懣不平,心中更是疑竇叢生,“既……既然你娘還健在……為何上次夏叔叔暈倒沒見你娘來過?”
“哼,她早就不管我們的死活了,知道又如何。”
“可她畢竟是夏叔叔的妻主,你的母親,當時情況危急哪有不管的道理。”
“從我七歲那年她把我和爹爹趕出府的時候我就徹底不認她這個母親了,我如今還叫她一聲娘也只是因為她生了我而已。”
說完那雙原本顧盼生輝的眸子漸漸泛紅,晶瑩的淚珠蓄滿了眼眶,卻堅強的不讓它落下來。
寧湛看的心疼,夏京墨一直以來給她的感覺都是明媚單純而又堅強的,能這般觸動他心緒的一定是有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去,受了極大的委屈。
“能和我說說嗎?不要把所有事情都藏在心裡,說出來也許會好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