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掉了,放在一旁。
方才水漲船高的氣焰,在他們之間偃旗息鼓。
臨近傍晚,暖融融的夕陽落了滿室。
潔白的牆面似有晚霞浮動,偶有幾塊潮起了牆皮的地方,更像是雲層翻湧,跟著天色悉數變換。
這房子也就著了個朝陽面、帶個大陽臺的優點,事實上還是個舊房翻新的,房東為了多賺錢,把他們這間與隔壁戶粗糙地隔了出來,隔音不算好。
才住進來一週,處處是缺點。年經日久的,頂樓的水管有些漏了,陽臺的天花板昨天率先滴起了水。
“滴答——滴答——”
打在塑膠盆子裡,日夜回響。
怪他還把自己的東西幾乎賣光了為她租來了,別提她心裡暗自感嘆過幾遍多不值。
薄嶼抿了抿唇,“我反悔了。”
硬邦邦的。
黎霧的氣焰不覺又囂張了起來,她勾一勾嘴角:“你說什麼?我沒聽見。”
“我說——”
他薄唇一開一合,“我反悔了,聽見了?”
她藏不住笑容:“你在求我?”
“我求你?有那個必要嗎,”薄嶼登時笑出了聲,“你給我剪得沒法出門了怎麼辦?我明天就要去入職。”
“你剛才不是說——”
“你當我沒說不行嗎。”
不得不說。
眼見他這傲慢的表情中,帶上了那麼一絲絲不宜察覺的懇求。
黎霧更有點兒幸災樂禍了。
她揚了揚下巴,“那我也……”
薄嶼挑眉:“你怎麼。”
黎霧:“對了,提前說一下,我不是故意想讓你洗不上熱水澡,我就是……呃。”
薄嶼沉默了兩秒,“故意?”
“……行了行了,我都承認了,”黎霧怕他臉黑下去,匆匆護住睡裙的裙擺,“今天七夕!!我趕緊給你剃頭,再不出門我們就過不了節了,今天都要過去了——”
薄嶼看了她一會兒,沒吭氣。
黎霧感受到氣壓越來越低,不敢在他身上多待了,趕緊起身下去,“我們,或者……你如果,怕我給你剪壞,我們出去給你找個理發店。”
正好,她的膝上型電腦上也彈了半天的工作訊息了。
還能順手處理一下。
“你也太過分了。”薄嶼突然在她身後說。
黎霧回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