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們撿了只狗,要剃毛……嗯,就因為這個吵起來了,”黎霧隨口扯了個謊,“你能找到嗎?我十萬火急。”
阿義拍著胸脯:“怎麼我師傅小看我,你也跟著小看我啊——嘁,找個這玩意兒有什麼難的?”
黎霧聽他這一口一個“師傅”,納罕極了。阿義看出她想說什麼,不自在道:“我自封的還不行嗎……我叫著玩的,你別這麼看我,我、我誰也沒惹。”
看起來,阿義雖天天挨他爹的揍,在這片居民區居然混的很熟,人緣兒不錯。
他輕車熟路地帶黎霧找到了小區三棟樓之外,某個同樣破破爛爛的單元口,順藤摸瓜上去,“梆梆”敲開了扇門,就對著個和他年紀差不多的少年就嚷:“——把你家給貓剃毛的電推子借我!”
黎霧:“……”
她心下正琢磨,丟了手機好也不好。好在她不知道薄嶼現在有多窩火,壞也壞在,她不知道他現在有多窩火。
聽阿義這麼說,眼見兩個小鬼頭前後進了屋,她趕忙出聲:“等等,就沒有……別的什麼了嗎?”
阿義:“你不是說我師傅要給狗剃毛嗎?你放心好了,給貓剃毛的也能用的!”
邊對她露出了個“我聰明吧”的表情。
黎霧不敢說別的什麼了:“也行,那、那快點啊。”
“你師傅?教你射擊的師傅嗎?”另一少年很是驚喜。
“……對啊。”
“哦喲,恭喜你呀!朱從義,都找上師傅了。”
“那是,我師傅可厲害了!”
“你爸給你報班了?我怎麼沒見你跟我一起上課?”這少年的家雖是老房子,從裝修條件什麼的來看,多少能看出家境還算殷實。
“那倒沒有。”
“你沒報班,也不跟我一起上課,哪兒來的師傅?在哪兒教你?你倆打彈弓啊。”
“這個你就別管了!反正我師傅可厲害了,你知道這個就行,”阿義哼道,“我這次非要贏一場比賽,讓阿閔和我爸他們對我刮目相看!”
“我看你還是好好回家做作業吧,你期中考試數學就考了三十多分!”少年很不屑,把東西往他懷裡一丟,“少吹牛了,還哪來的師傅。”
“你有什麼不信的,我會參加的……我都報名了!”阿義說著扭頭鑽了出來,大大咧咧叫黎霧,“師母,走吧!我借到了。”
還對那少年做鬼臉:“這是我師傅的女朋友!他老婆!我師母!我可不騙你——”
少年在他身後嬉笑:“弄壞了你10倍賠給我!不然我找你爸告狀去,我還真不信你爸讓你打比賽。”
這都什麼什麼啊。
近乎是踏著暮色回去,時候不早了。
或許是怕黎霧和薄嶼告狀,阿義把借到的那把剃毛器交給了她,很識相地,這次沒跟她上去。
小孩兒眼巴巴看著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黎霧問:“你剛才上來敲門,是不是有什麼事?”
薄嶼說這小孩他爸脾氣不好,他一捱揍就逃學不回家,要麼就是被同齡的小混混收保護費,經常挨欺負。
小孩兒心地不錯,昨晚還跟他們一起放了煙花。
“……哦,哦,有的!”
阿義匆忙從口袋摸出一張票券,折得工工整整的,展開了,上前遞給黎霧,“我要給他這個的。”
這次不敢再多說“師傅”二字了。
迎著樓道裡昏沉的光線,黎霧大抵看清了,是一張遊樂場的體驗票。專門體驗滑冰這專案的。
阿義小心道:“這是我媽上次回來看我帶給我的,下個星期就過期了,她在一個滑冰場做保潔,讓我有空帶朋友去玩,這是她那兒發的員工內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