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永梁前世的記憶中,魯省和東北面粉差價很大,本地不少人因為往東北販麵粉發了財,不過後來都洗手不幹了。原因是有一個人因為太招搖而露了財,被當地人用美人計誘到大山深處殺死,連屍骨都沒有找到。此案一出,魯省人再也沒有人敢去東北做生意了。
王永梁認為,這個人的被殺,固然有東北當地人民風彪悍的原因,最根本的原因是個人德行不修,性格張揚所致。假如他不張揚,則不會露財,如果不被美人所誘,也不會命喪他鄉,屍骨無存。
但是,說歸說,如果有人苦心孤詣地算計你,有幾人能躲得過?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
王永梁的眼光可不只是在南寺,也不只是在南平,而是在全國。他深知以後幾年國家發展的速度是多麼快,如果只是侷限一地,如果不搭上國家快速發展的列車,可就枉為重生人了。
如果要去東北發展,必須對那裡的客觀環境進行徹底考察,如果沒有一定的人脈基礎,絕不能冒然行事。雖然姨父一家在東北,但在當地人脈如何卻不得而知。加上母親齊光榮念妹心切,嘀咕好幾回了,說要是能去看一看妹妹多好。這兩方面的原因,促使王永梁決定去東北看一看。
七月份,學校放了暑假以後,王永梁把要去東北的打算一說,齊光榮自然是高興異常,恨不得馬上成行。萍兒這個跟屁蟲也非要跟著去,見王永梁答應了,拍著手高興地跳了起來。
王永梁把王永水、閆振五、王祥文、趙春花叫到一起,說了去東北的打算,他說:“我這次去東北,主要目的是考察那裡的麵粉行情,如果行情好,我們就會迎來一個大的發展。當然還有很多工作要做,但我們必須有一個走出去的意識。廠裡的事儘量不要讓我操心了,你們多受累。好在廠裡的生產基本已經步入正規了,大家各司其職,各負其責就行了。如果有什麼事,大家商量著辦,最後由永水哥拍板,實在有拿不定主意的,可以給我拍電報。”
最後又對祥文說:“我儘量把維修的手藝教給劉全,慢慢地你也得從維修部抽身了,然後要有意識地熟悉廠裡的情況。現在維修部多了起來,這個行業再也不會有暴利可圖了。”祥文自然點頭不已。
廠裡的事安排妥當,永梁自然少不了要跟閆彩雲道別一番。閆彩雲自是捨不得,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
“少則半月,多則一個月,看情況吧。”
“這麼長時間啊?永梁,我想你怎麼辦?”閆彩雲眼淚婆娑,抱著王永梁道。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永梁只好如此安慰她。
“好吧,你胸懷大志,我當然不能拖拽你的腳步。要注意安全,平安回來,我等你!”
“好。”永梁答應道。
隨後,兩人自然得膩歪一番,不提。
到了出發這天,王永棟、王永水和祥文三人騎腳踏車把齊光榮、王永梁和萍兒送到南平汽車站,此時天還沒亮。
之所以起這麼早,主要是因為要趕最早的始發車。
這個時候的出行非常不方便,南平到省城只有二輛始發車,早上一輛,下午一輛,錯過始發車,就得等過路車。過路車是從昌市過來的,如果有在高平下車的還好一點,可以擠上去幾個人,如果沒有,那這輛過路車根本就不會停,即使能僥倖上了車,有坐的可能也很小。
王永梁的行李不多,除了一些必要的洗刷用品外,就是帶了五千元現金,一個小包就足夠用了。齊光榮帶了三個大旅行包,主要是給妹妹帶的家鄉特產,什麼皮棉啊、紅棗啊、香椿芽啊等等。
王永梁他們運氣不錯,上車以後還有空位,把大件行李放到車頂(當時大件行李都是放到車頂,然後用繩網罩住),和王永棟他們揮手道別後,王永梁坐下來,才有了喘息的機會。
經過二個多小時的顛簸,終於到了省城火車站。把母親和妹妹安排到候車室坐下,吩咐萍兒不要亂跑,王永梁就去買車票。看著售票處人山人海,王永梁開始發愁。他知道,就是買上票,很可能也是站票,更別說買到臥鋪票了。去東北得三天的行程,這麼長的時間,自己還能堅持堅持,可母親和妹妹是無論如何受不了的,他現在有錢,自然不想讓母親和妹妹受罪。於是,他決定到車站前的廣場轉轉,看有沒有“黃牛黨”,如果能弄到幾張臥鋪票那就太完美了。
前世的時候他對“黃牛黨”是非常痛恨的,他們仗著佔據票源的優勢,大發橫財,這是鐵路客執行業的一個痼疾,國家幾經治理,也沒有完全根除,一直到高鐵運營和實行網際網路售票以後,國家鐵路運力大幅度提升,票務透明化程度越來越高,這個現象才好一點。
但是現在,他是多麼盼望有個“票販子”出現啊。正當他左顧右盼之際,忽見一位老軍人在他前面不遠處手捂胸口委頓在地,他身後跟著一個年輕軍人,手足無措地喊著:“王副司令!王副司令!”
王永梁連忙跑過去一看,老人臉色發青,牙關緊咬,雙目緊閉,根據前世的經驗,王永梁判斷老人心臟病突發,於是他連忙對年輕軍人說:“老人這是心臟病犯了,快把他放平!”年輕軍人一聽嚇壞了,趕快按永梁的吩咐做了。
“老人有沒有帶著藥?”永梁問。
“沒有,他以前沒有這方面的病。”年輕軍人急急地道。
“這可一分鐘也耽擱不得!我有這方面的急救知識,如果你允許,我可以給他做一下急救,你看行嗎?”永梁徵求年輕軍人的意見。他看得出老人是一個有身份的人,這個年輕軍人肯定就是他的警衛員,他給老人救治可以,但萬一救不過來,也不願意為此惹上麻煩。
“可以!我給你做證,不會讓你有麻煩。”年輕軍人顯然看出了永梁的顧慮,急忙說到。
一聽這話,永梁再不猶豫,按照前世已經普及的救治知識,開始給老人做人工呼吸。
不一會兒,老人悠悠醒轉,長呼一口氣,緩緩睜開雙眼,當看到永梁時,他低聲驚呼一聲:“二哥!”
永梁一見老人醒了,抹了把額頭上的汗,不及想老人為什麼會叫他二哥,下意識地認為老人可能一時精神恍惚。他摸著老人的脈搏已經跳動有力,知道心臟已經恢復工作了,高興地對身旁的年輕人說道:“暫時沒事了,現在老人還不能動,你最好叫輛救護車來,我還有事,走了!”說完站起身來,就要離開。儘管可以猜測到這老人身份不凡,他也沒有施恩圖報的想法,舉手之勞而已。
“小夥子,請留步!”老人急忙喊住他。永梁只好停下腳步,見老人又對那個年輕軍人說:“建軍,你去把祥穗喊來,再去叫救護車。”
“是。”年輕軍人答應一聲站起來身來,又對永梁敬了一個禮:“我叫張建軍,是省軍分割槽警衛參謀。謝謝你救了首長!”
“不用謝!只是舉手之勞而已,我叫王永梁。”王永梁連忙擺擺手,謙遜地道。他這才知道,自己救的是一位軍分割槽的首長。
張建軍雙目炯炯有神,顯得非常精幹。他對永梁說:“我要去喊人,先請你照顧一下首長可以嗎?”
“當然可以,你放心去吧。”王永梁說完以後,張建軍立刻飛奔而去。
“小夥子,你家是高平縣的吧?”張建軍走了以後,老人聲氣虛弱地問道。
“是,我家是高平縣南寺公社的。老人家,您現在需要休息,先不要多說話。”永梁也沒細想老人是如何知道自己是高平縣人,以為是自己的口音帶了高平味。
“不,有幾句話我必須要問。”老人堅定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