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鮮戰場上,林副司令是團長,你爺爺是政委,我是他倆手下的一個連長。回國後,你爺爺去了水北,我和林副司令來到了東北,最近一次還是三年前在林副司令家裡見過他,你爺爺還好吧?”見永梁有點打愣,馬大亮連忙說起和王吉安的淵源。
“勞您掛心,他老人家身體非常好。”永梁回答道。然後說:“馬叔叔,這次來是為了我一個朋友失蹤的事,還得給您添麻煩。”
“說什麼呢?來你馬叔這裡你不用客氣。別說林副司令都交待好了,就是不交待,憑我和你爺爺多年戰友的關係,我也得照顧好你,否則,那老頭敢罵死我!”馬大亮說到這裡,問永梁:“永梁,你先說說你的打算。”
永梁知道部隊最重戰友情,尤其是王吉安和馬大亮他們這些在戰場上經歷過生死的戰友,那感情是更不用說了,所以也就不再客氣。
“馬叔叔,那我就不客氣了。”見馬大亮點頭,永梁繼續說道:“我這次想秘密行事,以免打草驚蛇。所以,一是我想在你這裡暫住,二是想借用一下您的車和人,我在這裡有產業有朋友,想把他們秘密接來,瞭解瞭解情況。”
“行,沒問題。朱林!”馬大亮喊了一個人的名字。
“到!”隨著馬大亮一聲喊,門外進來一名年輕軍人,向馬大亮敬禮。
“你帶警衛排,聽從永梁的安排。”馬大亮對年輕軍人吩咐道。
“是!”
“永梁啊,這是我的警衛員朱林,我把他安排給你了,你需要什麼就安排他。另外,林副司令也交待了,小許子這幾天也歸你指揮,直到你結束這裡的行程為止。”
“好的,謝謝馬叔叔。”王永梁一聽,這下可好了,自己有人有槍還有直升飛機,這回自己得在尹秋露露臉了。
“今天你先忙你的事,我就不給你接風了。等你忙完了,馬叔叔再給你慶功。”馬大亮說完站了起來。
“謝謝馬叔叔,您先去忙,等我的事忙完了,一定敬您幾杯!”永梁也忙站起來,送走了馬大亮。
“許哥,你先去休息吃飯,我看暫時也用不到你幫忙,你就別陪著我們了,有事我再喊你。”永梁先對許桂生說道。
“好,永梁,有事你就打招呼,千萬別客氣。”說完,許桂生先走了。
“朱哥,你先讓人帶我這位兄弟去市裡接二個人,然後給我們安排一下食宿,不客氣地說,現在真是又餓又累啊。”
“好的。”朱林立馬出去安排。
“你去把你哥接來,如果可能,把趙秋月也接來,注意要保密。”永梁轉頭對常勇說道。
“放心吧,王哥,我知道怎麼做。”常勇這回是真服了,看永梁這人脈關係,自己哥倆這回可算是找到好主子了,這可比當初做賊的日子強多了,這個大腿要是不抱緊,那才是傻子哩。
朱林辦事很快當,找來司機開車帶常勇走了以後,給永梁他們三個安排了三間宿舍,永梁一間,二趙一間,另一間備用。待三人稍微洗漱,朱林送到永梁房間四菜一湯,喊過二趙,三人趕緊吃起飯來。
東北的冬天很冷,和魯省“屋內屋外一樣冷”不一樣,外頭零下三四十度,可以說呵氣成冰,屋裡卻是非常暖和,三人吃完飯,已是大汗淋漓,趕緊把外面的大衣脫了。二女都穿著王永梁給買的貂皮棉衣,此時更是穿不住,紛紛脫掉,露出裡面的小棉襖。趙蘭穿的是紅色,趙春花穿的耦合色,可能是屋內很熱的緣故,都是臉蛋紅撲撲的,說不出的可愛。
王永梁此時卻無心欣賞二女滿面春色,他在擔心。東北每年十月份就開始下雪,得到次年清明時節才會慢慢消融,所以,去尹秋市裡的路上還會有積雪和冰,他擔心常勇他們的安全。
過了大約一個小時,在王永梁不停加劇的擔心中,朱林走了進來。
“永梁,他們來了。”朱林說完,就見常兵、常勇、趙秋月三人相繼進了門來。
“永梁,姐,我是豬油蒙了心,我對不起你們啊,請你們救救永水吧,我再也沒有人可以相信了,只能求你們了。嗚嗚……”趙秋月進了門一見王永梁和趙春花,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只見她再也沒有往日嬌豔的臉龐,兩眼深陷,頭髮蓬亂,嘴唇乾裂,說話時嗓子沙啞,可以想見這幾日過的是如何焦心。
趙春花一見這種情形,哪裡還會想起二人的恩怨?連忙上前抱住妹妹:“別哭,別哭!這不姐和永梁都來了嗎?放心吧,我們不會不管的,別哭了啊……”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永梁沒有理會她,給趙蘭使了個眼色,趙蘭會意,走向前拽起趙秋月,和趙春花一起扶著她向另一間宿舍而去。
“王哥,你可來了!”見她們走了,常兵緊緊握住永梁的手說道。
“你先暖和暖和手,說說情況吧。”永梁遞給他一杯熱水。
常兵接過水杯,喝了一口,然後說道:“王哥,我覺得這事是路三乾的。”
“路三?他是什麼人?”永梁一愣。
“路三叫路廣業,行三。這個人平時愛打架,也講義氣,所以手底下聚集了不少人。他原來是木材加工廠的工人,因為打架被廠子開除了……。”
隨著常兵的敘述,路三此人的形象逐漸清晰起來。
路三被開除後,因為缺乏生活來源,開始和手下弟兄幹起了搶劫的勾當,尤其是那些上下班的單身工人,無論男女,都是他們下手的物件。男工人只搶劫錢財,女工人是又劫財又劫色,有時候喝醉了酒就讓被搶的女工脫光上衣躺在路燈底下,幾個人在人家肚皮上打撲克。一時間人們談路三而色變,既恨得牙癢癢,也怕得腿哆嗦。
後來人們再也不敢單獨出行了,路三搶劫物件少了,就開始到各門店敲詐勒索。拿個刀子往人家櫃檯上一紮,喊一聲是路三爺的人,交錢。這店不管是公家的還是私人的,誰敢說個不字,只得乖乖交錢買個平安。
對德高貿易他不是沒有打過壞主意,一來知道常瘸子在道上的威名,二來常兵手底下也有一幫人,雙方鬥起來很可能就是個兩敗俱傷的局面,所以路三暫時沒敢對德高貿易動手。
但王永水就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