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外有一個男孩的聲音叫道:“娘!娘!”
沈柔低頭擦了眼淚,應道:“娘在這兒。”
一個穿著華貴的小少年撲過來,抱住了花洛的腿,花洛低頭看他,那小少年也抬頭看她。
一時兩人竟都沒出聲。
那少年發現撲錯了人,還是個漂亮的姐姐,不禁羞紅了耳根,又重新跑過去抱住了沈柔的腿,透過母親寬大的衣袖悄悄打量那個陌生的姐姐。
花洛看著沈柔問道:“他......”
沈柔滿臉慈愛擦著那小少年的臉說道:“他是你的弟弟,大名叫梁淮,還未取字,小名叫淮哥兒。”
花洛愣了半晌才說道:“......恭喜了......”
恭喜什麼?
沈柔雖為梁豐瑜的正妻,卻只有梁洛兒一個女兒,梁家以男為尊,生來的女兒皆看做商品,當時母女兩個被輕賤欺負不都因為這個......
但是沈柔卻是對她最好的,母親總是將她抱在她梳妝鏡前教她怎樣梳妝,還對她說這張胭脂紙便是她家所制。
沈柔小門小戶出身,家裡開了一家胭脂鋪,因樣貌出眾,被當時逛街的梁豐瑜看上,娶回家當了妻子,當時的她卻不知道她以為的天降的良緣卻是這樣令人恐懼的存在。
沈柔太膽小,太容易被控制,也太容易習慣和認命。
花洛當初說要帶她走,她卻吹熄了燈,這是拒絕,花洛知道。
這一次,她讓人送來那張胭脂紙,花洛以為她想通了,想要她來帶她走了,卻沒想到沈柔早就有了兒子了......
花洛第一次打量地看著沈柔,沈柔還會跟她走嗎?
花洛深吸一口氣,問沈柔:“你叫我來......是為了讓我看看弟弟?”
沈柔卻低聲對花洛說道:“你跟我進屋來。”
那邊卻打發了淮哥兒出去玩。
淮哥兒卻聽到了這個漂亮的姐姐,竟然是他的親姐姐,不禁有些親近之意,見娘親趕他出去,又趕緊跑到花洛面前笑嘻嘻地張開雙手說道:“我看別的兄弟都是有姐姐的,如今我也有了姐姐,我要姐姐抱!”
花洛除了沈柔之外,對梁家的男人只有恨與惡心,就算是沈柔的孩子,是她的弟弟,可他也從小被梁豐瑜教養長大,見他又提到了梁家其他的女兒,花洛皺了眉,也不應他。
淮哥兒回頭不解地看看母親,又看看對他並無親近的姐姐,張開嘴嚎哭起來,他問道:“姐姐為什麼不喜歡我?”
沈柔見此,連忙上前抱著淮哥兒心肝寶貝的安慰,又對花洛責怪道:“淮哥兒還小,叫你抱抱他又怎麼了?”
花洛不願見這幅慈母場景,只問道:“你叫我來到底是做什麼的?”
沈柔聽到花洛這樣問,卻不敢再出聲責問,哄好了淮哥兒,讓門外的丫鬟帶著他出去玩。
沈柔用手帕輕輕拭了拭眼角的淚,“你跟我來。”
花洛時隔多年,又一次踏入這間屋子,風格擺設卻是相同的,可是與記憶中的房屋,細節中卻是處處不同。
沈柔請她坐,給她倒了杯茶水。
花洛只是摸著那茶杯,卻不喝,盯著沈柔,想知道她到底要做什麼。
沈柔看到花洛這樣的眼神看她,有些坐立不安。
“淮哥兒得病了......”
花洛直直地盯著她,面上卻含著笑意說道:“我看他挺活蹦亂跳的,怎麼病了?”
沈柔有些懼怕地看花洛一眼,又小心說道:“淮哥兒......從小便是個離不開藥的,所幸你父親......他還是挺喜歡淮哥兒的,所以便求得神醫來給淮哥兒治病......”
花洛的眼神逐漸冷了下來:“他怎麼說?”
沈柔伸出手蓋住了花洛的手說道:“他說要珍清玉露丸能救淮哥兒的病,還要淮哥兒長期的喝藥,那藥是皇家的供藥,咱們怎麼能得來?一見麻煩,你父親......他也不想救了,我是真的沒辦法了,才求你......你在外也是頂頂厲害的人物,你定然也想的了辦法得到這個珍清玉露丸的。”
珍清玉露丸是皇家的供藥,可是花洛的確知曉這種東西去哪兒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