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洛問道:“那你為何不在信中寫清楚?非要把我叫到跟前來?”
沈柔卻低下了頭:“上次......家中來了一個做官的人,是葉家的偏房......與你父親相談甚歡,卻說道這珍清玉露丸,葉家是有的.......”
沈柔身子微微顫抖,又繼續說道:“洛兒.......當初你走後,你父親他......他怎樣對我你卻不知道的......我真的太害怕了......若不是有了淮哥兒......我還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現在,淮哥兒是我的福星啊,淮哥兒不能死的!”
花洛眼睛有些痠痛,閉了閉眼,壓下了眼中逐漸彌漫的濕意,她睜開眼,問道:“你想讓我怎麼做?”
沈柔低下了頭,“我聽聞......葉家大少......葉風南是對你有意的......”
花洛卻一把抓住了沈柔的肩膀,沈柔一驚,花洛卻咬著牙說道:“於是,你便為了你的兒子......要把我賣了?”
花洛的眼中似有了血絲,她臉上現出諷刺地笑:“難怪你死活不願意離開梁家......原來你和梁家都是一丘之貉......”
花洛緩緩松開了手,開啟門便要走,那邊沈柔卻不知哪兒來的這麼大的力氣從後邊抱住了花洛,對外大聲喊道:“來人啊!四小姐找到了!”
花洛一驚,回身就要推她,花洛練武,又在氣頭上,這樣推一個手無縛雞之力養在深牆大院裡的婦人定然能將她推個半死,卻猛然間看到了沈柔滿是淚水的眼睛,她對花洛連連搖頭,手卻是緊緊抱住了她的腰......
彷彿她又回到了那年深夜,一開門就看到了母親這樣一雙眼睛,之後......花洛就迎來了新生......
花洛自然知道她這一走,沈柔定然不會好過,甚至梁家可能會讓另外一個姐妹來代替她被獻出去,可是她卻無法拒絕離開梁家的選擇,離開這個泥沼,哪怕付出怎樣的代價......
花洛緩緩垂下了雙手,沈柔的手上卻感受到了一滴一滴的水滴......
花洛低著頭忍不住地落淚。
門外被喊來的人將花洛團團圍住,沈柔哭著說道:“洛兒......我就求你這一件事.......別走......別離開我......別丟下我一個人......”
梁豐瑜聽到下人稟報,那沈柔的女兒梁四姑娘梁洛兒竟然回來了!
養一個女兒要花費多少金錢?
當初她跑了梁豐瑜還恨的咬牙,卻沒想要離開羊圈的羊還能再回來。
趕緊讓人將梁洛兒軟禁起來,還讓人將她的房門用鎖鏈鎖住。
花洛可以離開,若是她想走,她可以有很多辦法離開這裡。
只是她的腦子裡卻不斷地回響沈柔的哭聲:“別走......別離開我......別丟下我一個人......”
這是她當年想對她說的嗎?
這麼多年過去了,沈柔原來並不想讓她離開......
花洛這一晚卻不停地做夢,十歲之前,所見到的所聽到的,全然都是一個女孩的噩夢,她拼命的練武,拼命地想證明自己的用處不僅僅是作為一個女孩......卻沒想到她仍然被人挑中,就像是在羊圈中待宰的羔羊,那晚的興奮緊張,愧疚與嚮往交纏,最後,是沈柔那雙含著淚的眼睛。
沈柔抱著十歲的梁洛兒,緊緊地用雙手箍住了她,緊的讓她無法呼吸,沈柔哭著說道:“洛兒,別走......別離開我.....別丟下我一個人......”
花洛劇烈的喘息,猛然睜開眼睛。
房門上的鎖被輕輕地抬起,發出了鐵環相碰的聲音,盡管輕微,還是讓花洛聽到了。
梁家都是吃人的陷阱,花洛不得不防,她偷偷起身,躲在房門後,等著那人進來。
門鎖被撬開,門輕輕發出“吱呀”地聲音,花洛揚起了手刀,卻聽到楚殷輕聲叫道:“花洛。”
花洛怔然,好似還在夢中未醒。
下一刻,花洛猛然間撲進了楚殷懷中。
楚殷趁著夜色潛進梁家,梁家的守衛森嚴,進來並不容易。
何況還要辨別出花洛在哪兒。
楚殷終於將花洛抱在懷裡,無比地安心,抱著花洛前行兩步,進了屋反手關上了房門。
楚殷衣襟卻濕透了,楚殷從未見花洛哭過,還以為花洛受了天大的委屈,雙手抱著花洛的肩膀,將她圈在懷裡,板著臉問道:“誰欺負你了?我去殺了他!”